按理說，零點應該早就已經過了。死亡如同一把閃著寒光的匕首，高懸于他們的頭頂。

餐桌對面，兩名NPC同時欣慰地點了點頭。

“那個人也是獵頭，認識程松，剛才我倆和程松一起進了E區，被他看見了，上來就嗆。”不對，不對。“您好，這里是規則世界案件管理局，探查到您正身處副本活動中，一切投訴、報案、申請均不予受理，請問您還有什么需要嗎？”

告解廳中陷入沉默。混亂初發時，一定是最容易拿到人頭分的時候。

分別是：雙馬尾小姑娘，平頭男和另一個年輕男玩家，以及那個奇怪的老頭。正在直播的畫面內，空無一物的空氣一點點扭曲，一個模糊的輪廓顯現在空氣中。

眼底甚至隱隱流出幾分期待。他們嘗試了許多種辦法：不過一頓飯的功夫，禮堂外，整個守陰村的模樣已然與先前迥然不同。

畢竟，秦非已經創造過太多在他認知范圍內完全難以發生的奇跡。“吃了沒”，華國人民見面打招呼破冰時慣用的傳統藝能。

“我們也要跑嗎？”林業望著眼前的亂象，一時間不知所措。

“緊急通知——”

秦非：……

玩家們來到副本后所扮演的，就是“在可控時表現正常”的副人格。蜂擁而至的靈體觀眾們就像冬季海洋中洄游的魚群，從2樓往下看，密密麻麻的頭擠滿了大廳的各個角落。紅方玩家們的眼神像刀子，不著痕跡地刮過崔冉，和那個連究竟發生了什么事都不明白的男新人臉上。

村長胡疑地望了他一眼。秦非一攤手：“猜的。”他竟然還活著！

昨晚他嚇得對著這鬼嬰連連哭泣求饒，求爺爺告奶奶地尖叫，亂七八糟說了一大堆，但鬼嬰卻完全沒有給予任何回應。

小巷對面是F級生活區的側門，距離大門的位置并不遠，中間隔了一大堆排成陣列的垃圾桶，從側門這里張望，甚至可以看到正門處的人頭攢動。鬼火愣愣地抬頭，隨即便被眼前的畫面深深刺激住了。自己明明已經用那張附了魔的嘴，一刻不停地說了半天。

秦非眸光微動，神色不變，語氣依舊平靜：“這些人……？”

鬼火不信教，在進入規則世界前也從來不關注這方面的消息。秦非開門的速度實在太快，3號完全沒能反應過來。

這個0號囚徒秦非終于下定決心。頭暈。

只有時不時飄過幾個諸如“主播沖啊”或是“搞快點搞快點”之類的無意義的字符。

和貓眼中那只眼睛對視的一剎那，秦非握緊手中的鋼管。

畢竟，他自己的房間也一樣藏著見不得人的東西。

否則，無論他們藏在了哪兒，以玩家成年人的視角，都不可能完全看不見。

秦非深深嘆了口氣。“怎么會……怎么回事，為什么會這樣！！”秦非微垂著頭，思維早已發散到了九霄云外。

但，在觀眾們的視角中，秦非卻已經打開了彈幕界面，正一目十行地掃視著靈體們的發言。一盒又一盒，徐陽舒像是八輩子沒吃過飯似的，在眾目睽睽之下風卷殘云，不肖片刻，面前就堆起了三只空空如也的塑料餐盒。不能問蕭霄，他和那個秦非顯然是一伙的。

為了照顧徐陽舒的情緒，孫守義走得很慢, 幾乎是小碎步挪著向前。不僅會暴露自己，也會暴露別人。

是刀疤。這老頭怕是在他剛一開口說話時，就已經聽出了他的聲音，眼下正在試圖裝死呢。

也對。活動中心大廳里，玩家們竊竊私語。緊接著，在眾目睽睽之下，青年忽然反手從背后掏出來一個什么東西來。

他的腦海中浮現起昨天下午和剛才，十幾個人在休息區中翻箱倒柜，撅著屁股找鑰匙的畫面。鬼嬰趴在秦非肩膀上，甩著兩條短短的腿，哼著不成曲調的歌。

秦非抬手揉了揉脖子。

蘭姆是主人格，這一點已經相當明確了，醫生的記錄、監獄8號囚房中的犯人信息都可以證明。“我也很清楚你的來意。”

也得虧是他沒有長尾巴，不然尾巴一定直接搖成電風扇了。撒旦沒空想這復雜的事，撒旦怒火中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