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沒有這么失控,可也同樣都面色慘敗,宛如失去神魂般癱坐在椅子上。
一言出,屋內(nèi)所有玩家頓時齊齊看向他。她那充滿生命力的鮮血的氣味,真是令人著迷啊……其他主播見鬼:尖叫、哭泣、四處逃竄。
順便用腳后跟將床底那堆東西向里踢了點,確保對方完全察覺不到。嘶啞的話音落下,秦非的臉頓時黑了三分。三途下這場副本,是帶著任務來的。
他忽然覺得,他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好像還挺酷?
秦非沒有立即回答。
可是。也忘不了,他曾親眼見過,有玩家前一秒剛與人達成盟約,卻在下一瞬間拔刀相向。這棟樓是村中人的產(chǎn)業(yè),林守英無事不會傷害里面的人和物,而樓內(nèi)又被徐家人擺了聚陰的陣法,正是鬼女將養(yǎng)生息最好的去處。
蘭姆結結實實地挨了一掃帚,連躲也不躲。主播在升級成E級以后,可以將自己的初始姓名改成其他昵稱,這個操作在個人面板里就能進行,和打游戲時用改名卡的流程差不多,秦非在穿過F級生活區(qū)的時候就順手改好了名字。
然而這個猜測剛一提出就被秦非否決了。
而直播中的眾人也的確沒有令觀眾們失望。
空氣陡然安靜。
在朱砂接觸到皮肉的那一刻,棺中原本面色青白的尸首便開始以一種極為可怕的速度腐爛分解,直至化成六具白骨。是刀疤。
身后,玩家們收到提醒, 頓時手忙腳亂地跟著薛驚奇一起鞠起了躬。
老板娘接過錢,低頭記賬,秦非卻并沒從柜臺離開,而是安靜地站在柜臺前,一雙仿若沁著蜜色的琥珀色眼眸忽閃,欲言又止地看向老板娘。
微妙的氣氛在空氣中升騰,兩天一夜的共患難所連結而成的關系網(wǎng)在這一刻變得脆弱不堪。
秦非看了鬼嬰一眼,邁步踏入樓內(nèi)。鼻端傳來濃重到不像話的血腥味,秦非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直直地望向天花板。支線獎勵!
他手里拿著的是他買給鬼嬰的衣服。懷揣著這種不切實際的愿望,為了方便行動,3號在一小時前將走廊上的燈給關掉了。
秦非在換衣服時抽空看了一眼彈幕界面,飄過眼前的評論稀稀拉拉,不知觀眾們又在聊些什么他聽不得的話題。有人下意識地向祭臺上望,想看看村長如何指揮。青年微微垂眸,略顯蒼白的臉色肅穆而平和,雙眸微微瞇起,笑容一派天真:“有人過來了,但是沒關系。”
而且還是一個頭破血流的蕭霄。刺頭神色不悅:“什么叫應該呀?”狹小的告解廳將秦非與蘭姆隔絕在黑暗當中。
小僵尸不松手,抬起頭,發(fā)黑的小臉上連點表情也沒有,定定地盯著秦非,黑漆漆的眼睛沒有眼白,像是貓的眼睛似的,清澈卻深不見底,倒映出秦非的面容。雖然他分明已經(jīng)看出來了,雖然這走廊上幾乎每一個人都已經(jīng)看出來,11號的精神狀況有點不大對勁。
有叫他老師的,叫他丈夫的,叫他兒子的……總之,三途沒說什么,默許了鬼火的邀請。
從秦非進門的那一瞬間起,他的眼前就完全成了漆黑一片。鬼火覺得挺有意思。
雖然三途這樣想著,可作為一個生性耿直而有原則的高玩預備役,她的目光依舊不斷在6號與秦非之間游移。“今天的晚餐……安排在……守陰村的禮堂,大家…請跟我來。”
而這還遠遠算不了什么,更倒霉的還在后頭。
只是空氣中依舊繚繞著揮散不去的濃重氣味,每次呼吸間都帶給人一種沉悶的不安。“那六個人并不是死了就算了,等到7月15,他們的尸體在村祭上還有用,村民們應該不會大費周章的先將他們埋了,然后再挖出來。”他聽蕭霄說了一大堆和污染、污染源有關的知識點,可知道副本結束,都完全沒見到這個污染源的影子。
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抱有同一個念頭:越來越多的主播在直播開始時做出各種獵奇吸睛的舉措,妄圖以此增加直播間觀眾的留存率。
好死不死在這里碰到。媽媽手里拿著一雙膠鞋,努力想往腳上套。
她覺得秦非昨晚的分析很有道理,于是今天上午,就算她其實也很害怕,卻依舊主動提出了要和老玩家們一起外出探查線索。秦非帶著林業(yè), 鬼火和三途不近不遠地跟在他們身后,四個人向商業(yè)街走去。蕭霄站在秦非背后,他現(xiàn)在對秦大佬的莽……啊不,應該是勇敢與果斷,已經(jīng)有了一個徹頭徹尾的認知,甚至內(nèi)心都掀不起什么波瀾了。
這些天在中心城里,秦非已經(jīng)摸清了鬼嬰的生活作息。“他們不是開出新線索了嗎?”
“有人在徐家擺了一個聚陰的陣法,湘西這個地界本就鬼氣森然,趕尸時各路游魂都從此處過,加上徐家家中無人,房屋年久失修,更是成了孤魂野鬼最喜愛的容身之所。”“算了,算了。”村長氣急敗壞地擺擺手,“你不愿意說就別說了。”祭臺下,村長沙啞蒼老的聲音傳來,嗓音中藏著隱隱的期待。
沉重的木門被吱呀一聲推開,有人警惕地探出頭來。秦非:“……”破嘴。
作者感言
可他們信仰的神明,卻化作怪物,在村中大開殺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