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為了扳倒12號,他已經克服了心中的一切恐懼。與是否使用綁定資格無關,所有玩家只要想主動進入副本,都需要來到調度中心提交申請。村民們朝著大門的方向沖了過來,秦非站在通往大門的必經之路上,眼看一個又一個人哭喊著從自己身體上沖了過去,表情說不出的怪異。
但。她不可能吃了他的。從秦非進門的那一瞬間起,他的眼前就完全成了漆黑一片。
但這個地方并不令人感到不安。
秦非神色淡淡地瞟了他一眼,抿唇揚起一個一看便知是敷衍的笑容,似是而非地點了點頭,一句話也沒接。刀疤顯然有些不服:“可是……”導游滿意地頷首:“如果對本次旅程有任何疑問,隨時可以去村口的大巴車上找我,我就宿在那里。”
“他們看起來好像我們前幾天,在村口看見的那個……”林業用幾不可聞的氣聲說著,仿佛生怕驚醒什么似的。反正也不會死。
而眼前的蕭霄,起碼截至目前為止,秦非還能夠確定,這就是蕭霄本人,而不是一個頂著蕭霄臉皮的其他什么東西。那時趕尸一脈已經沒落下來,林守英為了不埋沒祖上的基業,憑一人之力,苦苦支撐著整座村子繼續維系正常運轉。
他們玩這個游戲時,小半層樓的男生都去圍觀了,最終卻什么也沒發生。終于出來了。
不動。
“我他媽正在認真看那個本子上的字呢,看到一半就沒了啊?!”怎么連一秒鐘的反應時間都不給人的,這個系統也太急性子了吧。
蕭霄倒抽一口涼氣。“那六個人并不是死了就算了,等到7月15,他們的尸體在村祭上還有用,村民們應該不會大費周章的先將他們埋了,然后再挖出來。”在經歷了兩天兩夜腦力與體力,雙重高強度的運轉過后,他在閉上眼的瞬間便昏睡了過去。
金屬摩擦地面的刺耳聲音緊隨而來,像是有人拖著什么大件的武器,正在向他們過來似的。“都說了,你不怎么帥氣。”青年咬著下唇,拋給鏡中那人一個“你懂的”的眼神。秦非閉上眼,雙手交疊放置在小腹上。
蕭霄聽得云里霧里:“沒想到吵個架都這么復雜!”
青年神色平靜,提筆飛快地在紙上寫下:
啪嗒一下便將它貼在了秦非的手背上。然而,很可惜。濃稠如墨的黑暗中,有什么東西正“砰、砰”地撞擊著車體,極有規律,撞擊力度一下比一下大。
他一路向前,抬起腳,姿態熟練地踹飛了第三只試圖同他搶路的老鼠,眼底閃過一絲微,不可查的厭倦。MADE,簡直就像是在侮辱他心愛的公會。
……他實在沒犯過什么罪啊!他終于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言,猛地閉上嘴。更別提這兩個估計是圍觀了全程的倒霉蛋。
秦非坐在他斜對面,同樣也沒能躲過,溫熱的液體順著秦非的臉頰滑落,他屈指輕輕蹭去,若有所思地盯著自己被染紅的指尖。
這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名叫林業,身上還穿著校服,神情緊張又怯懦,說話聲音細如蚊蚋。“哈哈哈,老婆:桀驁美人,一身反骨!”
……竟然沒有出口。如果不是時機不允許, 他真的好想雙手合十向上帝道歉啊!
青年手指用力,伴隨著“咔嗒”一聲輕響,大鎖應聲而開。
他們今天早晨從亂葬崗趕回來時天色尚早,而程松幾人回得只會比他們更早。徐陽舒能夠趕在所有人之前去祖宅走一個來回,足以見得此行耗費不了多長時間。秦非和蕭霄跟幾名老玩家一起走在隊伍最后排,一行人在霧氣中穿行。這個男的還是男的嗎,怎么一丁點反應都不帶有的?
“都不見了!!!”秦非挑起半邊眉梢, 詫異地看著林業。本來一個1號玩家已經夠他們受的了,現在又來了兩個直接進化到工業革命以后的帶電的大家伙。
良久。沒辦法,這不能怪他,要怪也只能怪6號和12號本人。
一旁的蕭霄僅僅旁觀都覺得渾身汗毛倒豎,可秦非卻連眉毛都沒有聳動一下,神色舒緩,仿佛此刻正是周日的下午,他正坐在公園的大草坪上吹著風。出口在祂看不見的地方。
他想去社區里打聽打聽,最近有沒有人員失蹤的情況出現。這小東西似乎依舊只有他一個人能看見,其他玩家對此都沒有任何反映,幾雙眼睛正直勾勾盯著秦非手里的書。今天村中的霧氣濃度比起昨天來只增不減,很奇怪,這地方就像是完全曬不到太陽一樣。
刀疤臉上閃過一絲明顯的懊悔。蕭霄心里一驚,下意識頓住腳步。在所有人都聚集在院子中央的時候,他悄無聲息地脫離了玩家隊伍,一個人慢悠悠地走到了院墻邊。
他頓住腳步,卻沒有回頭——在中國傳統的鬼故事體系中,當背后有人觸碰或是喊你時,“回頭”大概是最快自找死路的應對方式。
“啊——!!!”
假如在臥室時,主播沒有拉開那個抽屜,沒有照抽屜里的鏡子;
那條蛇漸漸向上游走——畢竟大家已經達成了協議,要不然她還是——
作者感言
三途一邊說著,一邊將身體往草叢深處擠了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