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有理由相信,就在不久以后的午夜時分,玩家們的名字就要出現(xiàn)在另外那六個位置上了。
“薛先生。”
算了。隨著鐘聲止息,布告臺左側(cè)方的木門忽然“吱吖”一聲打開。
黑色的大門上不知何時被貼上了一圈黃符,上面用黑紅色的墨跡畫著令人讀不懂的圖案。見對方神色逐漸凝重,他也不由得跟著開始緊張:“怎、怎么了嗎?”熱情的樣子和面對其他玩家時,那種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的不耐煩模樣比起來,簡直像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
終于,一只手從后面按上了她的肩膀。“亂葬崗上一共有墓碑二百三十四座,墓碑上刻著主人的姓名和生卒年,死亡時間距離現(xiàn)在最近的,都在40年以前。”
而秦非也并不打算費神去跟他們解釋。玩家們只能這樣勸自己。
原因無他,選擇和鬼嬰相關(guān)的問題當做切入點,總是不會出錯。
秦非的視線從眼前的電話上擦過。小秦??
他伸出手,掌心擺著那個修女發(fā)給玩家們的圣母抱嬰掛墜。
——這種隊友突然發(fā)瘋、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情況,在規(guī)則世界的直播中是十分常見的。之后發(fā)生的一切,真的會如剛才那位觀眾所說的那樣嗎?
“一年一度的圣子選拔日即將到來,接下來的幾天內(nèi),你們所有人將平等地、公正地競爭,經(jīng)受主仁慈的考驗。”修女周身的戾氣都已散去,對秦非說話的態(tài)度也是前所未有的柔和,就像對待自己的兄弟姊妹。秦非在副本中因疲憊與傷痛而緊繃的精神逐漸松弛下來,骨縫中流淌著柔柔的暖意,整個人像是被浸泡在溫水里。
不要讓其他玩家留意到。不過問題也不大。接下來,等待著他們的會是什么呢?
他們不知道身旁的人是什么陣營,也不知道對方陣營的任務(wù)是什么。所以,祂是像那種傳說中的神明一樣,全知全能、無所不知嗎?看樣子,他應(yīng)該昏迷了不短的時間,久到他直播間的觀眾都跑去別人的視角了。
但說來也奇怪,明明被秦非忽悠了,三途卻并不覺得多么憋屈或生氣——或許是因為他上次滅掉污染源、強制關(guān)掉副本的行為太過令人震撼?蕭霄也不生氣,被人拒絕后便笑瞇瞇地尋找下一個目標。鬼女目光幽幽,帶著顯而易見的恨意:“不過都是這群村民自找的罷了。”
身后,尸鬼憤怒的咆哮仍未停歇。終于有一個觀眾慧眼識鬼。
鬼嬰能夠控制自己的外形。村長:“什么樣的大爺?”12號很強,6號明白,他不可能自己一人殺死對方。
談永被導(dǎo)游渾身散發(fā)出來的不耐煩給煞住了,囁嚅半天都沒說出來話。
村中眾人則可過上半年安穩(wěn)的日子,不用夜夜擔驚受怕。“他摔向了桌腳,太陽穴磕在木頭尖上。”他就這么輕飄飄地找到污染源,之后對方像個景點講解員一樣盡心盡責地幫他分析了一遍副本,最后,甚至將刀子遞到了他的手上。
新人榜和旁邊的另外兩個榜單不同,非常長,一共有一百名,榜單上的名字也很小。雖然他實際上扮演的角色應(yīng)該是個魔鬼來著……秦非干脆將兩手背到了背后。
對著另外幾個孩子她尚算和顏悅色,而和蘭姆說話時,卻永遠皺著眉,一副十分不耐煩的樣子。是街邊餐飲店里那種很常見的白色大瓷碗,看起來還挺干凈,可里面的東西實在有點讓人不忍直視。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沒人!
【2號圣嬰已退出本次選拔。】秦非并不知道光幕另一側(cè),正有一群人對他進行著良心的人審判,他靜靜站在那里,神態(tài)純良得要命,活脫脫就是一個傻傻的年輕背包客。久違的R級直播,終于開始了!
“蝴蝶知道你剛升到D級,說不定會去D區(qū)門口堵你。”三途道。看老人現(xiàn)在的年紀,怎么也該是5、60年前才對。幸虧他膽子大經(jīng)得起嚇,這要是別人還真不一定受得住。
或許因為表里世界的告解廳某種程度上是相通的,所以它似乎超脫在了這條規(guī)則之外。秦非從善如流:“那本書……”光幕中,秦非也的確沒有讓觀眾們失望。
外圍的人并不知道里頭說話那人已經(jīng)死了,還在氣憤地作著回應(yīng):
他的唇角揚起恰到好處的弧度,眼底像是灑落了一層碎星星那樣閃爍著驚喜:“好巧,您怎么在這里?”這一次,里面還會藏著一個神父嗎?
搞得好像是自己在央求他似的,低三下四的。……
秦非點點頭,對此表示同意。
亞莉安看著秦非,臉上堆起一個發(fā)自內(nèi)心的、陽光燦爛的笑容來:“你好,我看你的賬戶里已經(jīng)有3000多積分了,請問需要直接幫你辦理晉級嗎?”就目前已經(jīng)發(fā)生的這些詭異情況來看,秦非認為,自己所面對的顯然不會是什么溫馨輕松的小清新直播。MD,這個副本真是打得人想死。
昏沉的夜色中,血紅的紙錢莫名刺眼。對于6號來說, 遇見蕭霄,同樣也是他今晚遭遇到的最大的不幸。
作者感言
蕭霄思忖片刻道:“用手直接撕就行,但這張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