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的視線不著痕跡地從那一地流淌的鮮血上掃過。誠如觀眾們所猜想的那樣,導(dǎo)游的確是對于秦非滿懷著愧疚心情。
這樣看來,他可以直接靠著一場直播的積分連跳兩級咯?有節(jié)奏的腳步聲回蕩在走廊上,就像催眠時秒表發(fā)出的滴答聲響。
果然,正如秦非所說的那樣,從窗戶向外看去,那群穿著奇裝異服的人正大張旗鼓地從遠處走來。尖銳刺耳的電流聲驟然響起,大巴頂端的廣播喇叭中斷斷續(xù)續(xù)傳出了人聲。
說罷他當機立斷地按下按鈕。秦非在某個岔路口前,曾經(jīng)將一只原本打算往左的老鼠踹向右邊,那老鼠在地上打了個滾,撞上墻壁被反彈回來后,跌跌撞撞地向右邊跑去,絲毫沒有要回來的意思。他渴望著看到的場景并沒有發(fā)生。
折下柳枝后不久凌娜便遇見了程松二人,霧氣依舊沒有退散,三人誤打誤撞之下勉強摸索出了出去的路,這才成功回到義莊。林業(yè)蒼白的臉頰上露出一抹緋紅,十分尷尬的低下頭:“沒、沒有。”
如果真是純粹的競速賽,比兩邊哪一邊抓鬼抓的更多,先下手為強就顯得格外重要了。“如果14號的尸體消失了,那這節(jié)骨頭也應(yīng)該跟著一起消失才對。”秦非淡淡道。“對了,今天有唱詩班的孩子在這里嗎?”
秦非以前在網(wǎng)上瞎看一些冷知識時,曾經(jīng)看到過一種茅山煉尸法,和這書中記載的就差不多。那天下午秦非突然不見,他們幾個為了找他,在祠堂里游蕩了很久,差不多把所有角落都翻遍了。
彈幕中頓時飄起一片“???”。聽起來很厲害的樣子,但好像又有哪里有點不對。
他的視線時不時便會落在秦非身上,秦非問他話時基本每三四句也都能有一句應(yīng)答,頭頂小括號中的字也由(導(dǎo)游不喜歡你,甚至想給你一個大比兜)變成了(導(dǎo)游不喜歡你)。哪有人進了鬼的老巢還能全身而退的?起碼憑借他那淺薄的玄學(xué)認識來說,完全不可能。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怪異的笑:“你們這幾天見到過的所有村民,都是死人。”
雖然確實挺限制級的吧。瞬間,更多目光將那靈體包圍了。是什么東西?
“我問你晚上吃什么?”他是親眼看著那個拿刀的村民劃破秦脖子的。
什么舍己還是救人,這種問題根本不在秦非的考量范圍內(nèi),他原本將一切都精密計算得好好的,純粹是沒有料想到那些尸鬼會突然狂暴,瘋狂追殺他倆。混亂初發(fā)時,一定是最容易拿到人頭分的時候。林業(yè)不能死。
一種十分奇異的、軟而黏膩的、像是肉一樣的觸感從他的手背處襲來,順著神經(jīng)一路蔓延到大腦。沒有開窗,那風(fēng)又是怎么吹進車里來的呢?要不怎么說E級主播就是比F級主播有本事。
逃命本來就已經(jīng)很累了,后面那三個怪物追著他們跑了這么久,速度一點都不帶變慢不說,那兩個修女還到處制造混亂。
比起前天祠堂里的那扇, 眼前這扇門的顏色更深,正面看去分明只是一扇再普通不過的木門,可背后卻宛若用鮮血涂就, 經(jīng)過經(jīng)年累月的無人問津后,化作一團令人作嘔的黑紅色。“我和弟弟來的時候,恰逢林守英死后第十年。”秦非卻沒有順著安老師的話說下去,而是詢問道:“你的哨子長什么樣?”
系統(tǒng)無情地打破了他的愿望。“咔噠。”然后轉(zhuǎn)身就跑!
蘭姆記得哪些,秦非就能看到哪些,而那些被蘭姆遺忘的內(nèi)容,秦非自然也就無從得知。
鏡面被打磨得增光瓦亮,鑲嵌在一幅做工異常精美的金屬鏡框中,鏡框的邊緣雕刻著繁復(fù)的花紋。這一切都是副本的陰謀!“為了方便和當?shù)厝私涣鳎覟樽约喝×艘粋€朗朗上口的名字。”
終于,秦非還是沒能堅持得住。一道清潤的嗓音,如同在一片沸騰的巖漿中投入了一塊冰,瞬間,車上所有人齊刷刷望了過來。大多數(shù)污染源都會出現(xiàn)在副本世界最核心的危險區(qū)域,或是副本臨近結(jié)束的那個節(jié)點,玩家們避之唯恐不及。
導(dǎo)游和村長的聲音在秦非耳畔交替響起。可,那也不對啊。“他說了什么?”孫守義壯著膽子靠近。
“我要為1號圣嬰懺悔,他犯了偷窺他人的罪。他的內(nèi)心骯臟,雙眼污濁,即使用十杯圣水也難以洗凈。”
倘若現(xiàn)在他在這里,秦非就能讓這個躲在匣子里的老神父好好嘗一嘗,滿臉尸油的年輕男孩摸起來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了……
“導(dǎo)游快收拾他吧!我都看不下去了。”從他們充滿目的性的行動路線來看,這次他們顯然已經(jīng)做足了準備。
林業(yè)不能死。有人清理了現(xiàn)場。沒有人回應(yīng)秦非。
還有人一語道破重點——
思慮間,一聲悠遠而低沉的鐘聲忽然響起。
今天,無論是三途、鬼火還是蕭霄的直播間內(nèi),大部分觀眾都是從秦非那邊分流過來的。宋天道:“然后?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緊接著發(fā)生的一幕令刀疤的眼睛驀地瞪大。蕭霄還在懵,摸著后腦勺道:“他們……都被打了鎮(zhèn)定。”秦非擺擺手:“不用。”
撒旦迷惑地皺起眉頭。
粘稠溫?zé)岬囊后w落在秦非額頭,順著眉骨和眼眶緩緩流下,血腥味從棺材四面的縫隙中滲入,從淺淡變得濃郁,逐漸充盈在整個密閉的空間內(nèi)。
作者感言
悄悄往圈欄艙的門口挪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