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途煩躁地抓了抓頭發,一把拍上鬼火的后腦勺:“別鬧了,有空還不如抓緊想想,那個任平到底為什么會死。”然而,雖然0039號的通關率低,可地圖探索度卻一直維持在偏高的76.3%這個數字上。
臥槽臥槽臥槽臥槽……“她這是要帶我們上哪兒去?”服務大廳就在街道中間最顯眼的位置,秦非走進大廳后表明來意,負責接引的NPC立刻滿臉笑意地將秦非帶到了三樓的副本線索投遞處。
鋪蓋搬回來以后,秦非便將那三人轟走了:“今晚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先回去休息休息,養精蓄銳吧。”
老頭沒有想到那個引導NPC也會回過頭,只覺得對面的目光像刀片一樣刮在他的臉上。鬼女的話中隱約帶著些輕蔑。
蘭姆不情不愿地站了起來。媽媽手里拿著一雙膠鞋,努力想往腳上套。
蕭霄嘴角一抽。
不過這一次,人群中并沒有出現導游或類似導游的身影。
將那張總是圣潔如天使般的英俊面龐,也由此而被暈染得猶如鬼魅。如果真是純粹的競速賽,比兩邊哪一邊抓鬼抓的更多,先下手為強就顯得格外重要了。
青年雙手抱臂,漂亮的臉上笑容誠摯,說出口的話卻異常扎心:“我已經看過,社區里最便宜的吃法是去小賣部購買泡面,3.5元一桶。但即使不吃早餐,一天兩桶泡面,經費也只夠每個人支撐七天。”
烏漆抹黑的直播鏡頭吞掉了太多畫面細節。
“導游是不是耍我們的?”程松面色不善。新人是最容易在第一個副本中心態崩塌的。
雖然一切都是猜測,但從村長如今這副鬼鬼祟祟、一看便心中藏著小九九的微表情來看,秦非覺得,自己的推測絕非空穴來風。誤打誤撞中,秦非又一次成為了直播大廳的話題中心人物。下一秒,3號脖子一涼。
說實話,秦非真的很想勸他講話時少用點力。
看來,守陰村的村民也沒有把那兩個已經失去神智的玩家算在祭品的人數里。“你他媽說什么??”談永簡直難以置信,伸手掏了掏自己的耳朵,確信他沒有聽錯,又抬頭直勾勾瞪著秦非。
他剛才那番推論并不復雜,秦非并不覺得,在這么長時間里,會只有他一個人想通其中的關竅。看樣子應該是個學生的房間。秦非做出一副困擾的表情,像是因為蕭霄這句話恍然大悟了似的。
終于出來了。此刻直播中的時間已近黃昏,12號房間的主人沒有將窗簾拉開,昏沉的夕陽被乳白色的紗簾所遮掩,室內暈染上一層酒紅色的薄暮,像是一層昭示著不祥的血色。幾巴掌下去,將不久前剛剛回落的直播間人數又一次帶回了高點,秦非耳畔再度響起熟悉的叮叮當當聲。
她一把拉開房間門,頭上浸出的汗水已經將發絲全部打濕,粘噠噠地粘在額頭上。大巴車的廣播里提到過,要“聽導游的話”。“你可以試試。”村長緩緩開口,預期中甚至隱含期待,“試試,你就知道了。”
但也沒好到哪去。他灰慘慘的臉上露出一種與他的畫風不太相符的柔和,像是被秦非此舉打動了一般。直播大廳陷入了新一輪的沸騰。
壯漢臉色青白,大口喘著粗氣,儼然恐懼到了極致。
導游看看其他人,又看看秦非,頭頂的好感度條又一次磨磨嘰嘰地向前挪了一點點。在上一個副本中,玩家們雖然有著“旅客”的身份,但那身份僅僅只是一個空殼。
他們原本只是站在早餐鋪炸油條的臺子旁邊,探頭探腦地往里張望,也不知任平看到了什么,忽然之間臉色脹紅,口中念念有詞。
鏡中的秦非面容扭曲起來。
出來?眾人急急向那方向望了過去。說起來,這種行事作風倒是讓秦非想起一個人——啊不,是一個鬼來。
敵暗我明,情況對紅方不利。蕭霄跟著走了進來,鬼嬰在里面爬來爬去,整整一分鐘過去,什么也沒有發生。
為什么要特意提示這一點呢?這分明,就是守陰村中隨處可見的那尊神像!他在誤打誤撞之下完成任務,幫紅方陣營拿到了三個積分,等到15天過后,系統結算副本分時,肯定也能因此而多得不少好處。
——雖然是建立在欺騙基礎上的角落。
老板娘揮揮手:“這我哪知道,你去找社區門口坐著乘涼的大爺大媽問問好了,他們最喜歡聊人家家里的事。”低階玩家單打獨斗,高階玩家卻抱團行動。秦非深深吸了口氣。
黑暗的告解廳。蕭霄聽得云里霧里:“沒想到吵個架都這么復雜!”身姿頎長的年輕男人抬手舒展了一下肩頸,步履輕盈,走到導游身邊,語氣親昵熟稔地開口:“宴會結束了,咱們是不是該回去了?”
秦非想快速的、盡可能輕松地解決問題。碎裂的鏡片在秦非背后迸濺了一地。孩子們列成一隊,沿街向前走。
正對著床鋪的墻壁上懸掛著一塊絨面的黑色布簾,面料精美,隱隱透出漂亮的暗紋。
作者感言
秦非道:“當然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