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29、28……
他不假思索地關掉屬性面板,再也懶得看一眼。那是一雙雙巨大而瘆人的血紅色眼睛,飛快地浮現在地面上、墻面上、道路兩旁的枝干上……各個分區的管理處都只在每天上午營業,若是錯過了營業時間,玩家們就只能等到第二天再去提交辦理。
那天, 徐陽舒就是在見過司機以后才變成了如今這副半死不活的模樣。蕭霄作為目前“不對勁的玩家”當中最典型的一環,已然被秦非打上了重點觀察對象的烙印。
剛才還整潔光鮮的走廊,一眨眼竟變得連F級玩家生活區的環境還不如。但它旁邊的其他觀眾顯然不太同意。
還有另一樁麻煩事。“到時候,那些犯人們也會會出來放風。”幾頁后紙后夾著一張診療單,上面寫著醫生對蘭姆的具體診斷結果。
醫生的目的性十分明確,他就像完全沒有看見秦非,將目光直接鎖定在了受傷的0號身上。
熟悉的男聲混雜在一堆音色各異的呼喊聲中,被秦非精準捕捉。秦非一邊推測一邊述說著自己的猜想。也得虧是他沒有長尾巴,不然尾巴一定直接搖成電風扇了。
大佬輕輕嘆了口氣,似乎是在惋惜自己為眼前這個低級副本所浪費的時間:“但他們肯定什么也找不出來。”他問蕭霄:“你有沒有出現什么異常?”越往前黑暗便越稠密。
沒過多久,高階靈體身旁出現了另外幾把高背椅,身前則擺上了一張桌子,上面擺滿了香檳、果汁和甜點塔。“可是、可是。”談永磕磕巴巴地道,“為什么是我們?”
“看起來真的很奇怪。”在追逐戰剛開始的時候,秦非被血修女從地下室轟上來的那會兒,567號玩家就已經站在了告解廳前面。上面只有淺淺一層紅色。
沒用,一點用也沒有。“然后,主播就徹底完球了。”那個靈體的語調中有一絲無奈。青年揚起了他修長而優雅的脖頸。
3號的里人格不會具有太強大的攻擊性, 一旦出現以后, 十有八九會像4號和14號一樣,躲在里世界的某個角落, 讓玩家們連找都找不到。
他坐在那里,透過布簾的縫隙看向外面。要想讓里世界一直存在,就必須做到圣嬰不減員。絕對。
還有鬼火,這家伙不是個獵頭嗎,不是應該身經百戰、沉穩又深不可測嗎,怎么菜成這個逼樣子??秦非說這話時的語調懶懶散散,悠閑而輕緩,與蕭霄緊張的模樣形成了極其強烈的對比。“主播對‘聊了聊’的定義是不是有什么問題呀哈哈哈,拿板磚和鋼管聊嗎?”
他說著,將刀插進了壁燈背后那塊磚頭的縫隙里。
小院另一側,程松和刀疤在看見那幾人走向廂房時就是一怔,待到發現秦非扯開了房門上的鎖,更是急忙向他們走了過去。“什么意思呀?這個班的老師和學生,該不會全都是鬼吧?”
要么,隨機獻祭一個隊友,直接將表里世界翻轉,一勞永逸地解決問題。他忽然反應過來,或許12號早已意識到了問題所在。凌娜很看不慣談永既要貪生怕死又要白嫖信息的行為,毫不掩飾地翻了個白眼。
還沒等他開口說話,凌娜便搶先一步回答起秦非的問題來:“我們和你們差不多,昨晚的追逐戰結束以后,我們怎么找都找不到出口,只好一直在亂葬崗游蕩。”而是他覺得,這么顯而易見的破綻,12號肯定能看出來。
秦非壓下心中細微的煩躁,面上絲毫不顯,柔聲開口道:“親愛的鬼女小姐,我還有最后一個問題想問你。”修女的表情虔誠而真摯。
怪不得今天早晨9點前, 鬼火一點要去做任務的意思都沒有表現出來。玩家在副本中度過了四五天的時間,雖然每天都待在義莊里,可實際上,眾人所踏足的卻僅僅只是義莊的院子罷了。秦非眨眨眼:“怎么說?”
和秦非這類白皙清瘦的秀致男青年一樣,凌娜這樣漂亮時髦、凹凸有致的女性也很符合刀疤的審美。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有這種感覺,但他就是覺得,秦非有這種未卜先知的能力。
畢竟,大家都是有頭有臉的大公會,負面小道消息傳多了,對公會形象不好。說著他開始報菜名:“鮑魚、海參、北極貝、蝦滑、毛肚……”
蕭霄身上能夠應付如今場面的道具,都已經在亂葬崗和對付門邊那兩個僵尸時用得精光,現在褲兜比臉還干凈,除了兩條腿,什么能用的東西都沒有。那些人剛開始發瘋時,他還以外是副本環境出了什么問題。就在秦非觀察著鬼女的同時,鬼女也正觀察著他。
但還有幾個,在平頭說出“我是紅方”后立即豎起了耳朵,聽得格外認真。不可能是那個人沒聽到。
新人中沒人敢再說什么,三名老玩家則不約而同地選擇了冷眼旁觀。
“你們懷疑那個大爺就是彌羊??”
秦非擺擺手:“不用。”徐陽舒哪里還頂得住啊!他就像是一塊被兩條惡犬競相追逐的肉,前后的生路都被死死堵住。
“之前好像就有人說過吧,主播的人格有問題。”一直以來被恐懼強壓下去的欲望頓時噴涌而出,胃部開始蠕動,唾液不自覺地分泌。
死得不留絲毫線索,死得所有人都一無所知。直到剛才,秦非在導游眼皮子底下身先士卒第一個挖眼,好感度這才猛地躥到了17%。可卻一無所獲。
“一看你就是從別人直播間過來的,快點切視角吧!那兩個人的視角沒意思得很,不如來看這邊!”秦非的脖子上就像是被覆蓋了一塊無形的鋼筋鐵板似的,任憑安安老師怎樣用力都完全掐不下去分毫。
作者感言
戕害、傾軋、殺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