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前的這群人都已經不是新人了。玩家在副本中度過了四五天的時間,雖然每天都待在義莊里,可實際上,眾人所踏足的卻僅僅只是義莊的院子罷了。
導游對車內怪異的氣氛渾然未覺,拿著喇叭,語調僵硬地重復著同一句話:“目的地已到達,請大家有序下車——”而直播間的畫面隨著秦非和鬼女有關于“祂”的話題終結,也終于逐漸恢復了清晰。
其他人被他的樣子嚇到:“你怎么了?”還有三人則神色謹慎,靜靜盤踞在大巴的三處角落。他不害怕,但是女鬼這個舉動簡直是觸碰到了他的底線。
頭頂的白云像是被墨染了般,迅速褪成昏沉的深灰。
老板娘好像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我不是那個意思……哎呀,反正你去打聽打聽就知道了,他們天天在小區里和人家吵架。”
一副睡得很香的樣子。
在從禮堂回來的路上,華奇偉同樣注意到了那些詭異的神像。想起那一道道粘連在他身上、仿佛要將他生吞活剝的視線,他狠狠打了個哆嗦。他的視角也被剝離了出來。
據蕭霄說,鬼火那天晚上回去以后就到處問別人“黃毛”是什么意思,問了一輪后終于得到答案,自此一蹶不振,連著幾天都沒什么精神。
“這些秘密肯定要靠我們在完成抓鬼任務時,一點一點去挖掘出來。”
秦非:……走廊一片安靜,落針可聞,沒有人推門出來。
他當然不會動10號。然而,沒有一個人敢把粗口真正爆出聲來。
“或者在幼兒園里做任務的期間,你有沒有留意到一些不同尋常的地方?”
“原來如此。”秦非連連點頭,一副受教了的模樣。他會受到懲罰, 但秦非也不會拿到積分,純純就是損人不利己。他回頭,望向肩上的鬼嬰——
其實也就只有兩個人的分數而已,但他卻已經遭到了黑修女強烈的針對。
那當然是不可能的。然而背地里,大家都稱呼他為“比怪物更加變態的玩家”。
短短半分鐘時間,秦非已經看到了一個滿臉是血的尖叫小孩鬼和一個拄著拐杖的白頭發老太太鬼。秦非盯著屬性面板上的字, 神情晦暗莫名。對于當前這個副本來說,前期收集到的信息,很有可能就會成為最終決勝的關鍵。
或許是沒有想到秦非會做的這么絕,導游愣怔片刻,神色在一瞬間松動下來。萬一都不是該怎么辦?他早已習慣了跟著副本的規則限制走,像秦非這樣主動跳脫于規則之外看問題的方式,他在此以前還從未接觸過。
不是秦非對自己的觀察力有什么超出水平的認知,只是出于職業習慣,秦非對于自己周身環境中細小的變換一向十分敏感,尤其是他直接接觸過的人,即使只匆匆見了一面,也會一直留有印象。隨后,他在地上挑挑揀揀了半天,找到一節細細長長的鋼筋,捅進了貓眼的孔洞里,就那么隨隨便便往下一按——
他們在垃圾場般的生活區內茍且度日, 眼中不見絲毫希望,如行尸走肉般等待著下一次死亡的來臨。
“秦大佬。”
他倒了一杯水遞給秦非,完全無視了另外幾人,絲毫沒有要招待他們的意思。
與干凈到一塵不染的客廳相比,廚房里的油污顯得稍微重了一些,臺面柜門,油煙機上都附著著一層黃色的黏漬物。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向往:“黑羽是規則世界四大公會之一,主會成員大多活動在B級以上的世界,幾名核心成員更是最早進入S級世界的超級大佬。”他快頂不住了。
秦非望著眼前的場景,眉心不由得輕輕蹙起。剛才來時還不見半個人影,天黑以后村子里倒是熱鬧上不少,村民們從屋內出來,沿街行走、交談、晾曬著衣物,從遍地紙錢上神色木訥地踩過。
全家福是黑白色的,年代感濃重的畫面上印著六口人,一對中年夫妻,一對年輕夫妻,一個老奶奶,和一個看上去十分年幼的嬰兒。
處理完礙眼2號,她終于有時間和秦非好好交流一下。臉色慘白,即使在昏迷中依舊眉頭緊鎖,額角不斷有冷汗滲出來。
他的肚子就像是一個異次元黑洞,聯通著另外一個世界,如果不是周圍的墻壁和地板建造得還算結實,秦非能確定,這東西絕對會連地皮一起啃掉。“……唔,或許有人成功過。”“你們團隊下午有安排嗎?方不方便帶上我這邊的三個人?”
詳細到哪里有幾間房、哪里有幾扇門、幾扇窗, 全部落實在了紙上。一旁三人的眼睛倏地睜大了, 尤其是蕭霄。不遠處,衣著單薄的青年正低頭檢查著門板上的抓痕。走廊光線昏沉,將他的身形勾勒成一道剪影,下頜線條顯得尤為清晰而流暢,眼神專注平和。
在離王明明家不足百米外的廣場邊緣,秦非無意間抬頭,看見了一個外墻體被刷成五顏六色的建筑。5.如不慎受傷,請前往地下室■■■醫生會為您提供醫療救治。青年神色微妙地向后退了幾步。
“你們可以隨便逛,村里的祠堂并不禁止外人進入。”村長咬重了“外人”兩字的讀音,而后話鋒一轉,“來到守陰村旅游的都是我們的貴客,當然想去哪里都可以。”然后直奔最有可能出現皮球的幼兒園玩具儲藏室,從儲藏室裝皮球的筐子里,找到那顆與其他紅色皮球格格不入的藍球。
蕭霄身上能夠應付如今場面的道具,都已經在亂葬崗和對付門邊那兩個僵尸時用得精光,現在褲兜比臉還干凈,除了兩條腿,什么能用的東西都沒有。秦非詫異地挑眉。“祂”殘留在他身上的氣息。
作者感言
“圣子降臨之時,新的黎明便也得以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