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里寂靜無聲,這氛圍很奇怪,大家明明是在進行一場怪談直播,卻好像突然來到了兇案發生現場,正在聽著警察叔叔有條有理的分析案件發生情況。那雙不允許被直視的眼睛。
彌羊之所以能出名,就是因為他在去年的展示賽中,靠著自己的技能額外得到了許多隱藏的副本信息,把其他玩家溜得團團轉,很是出了一波風頭。三途忿忿地扭頭,卻見鬼火抱頭蹲在一邊,整個人看上去都快要和地板融為一體了。
只要能夠回到村里,總能想到應對的辦法。
隨著有節奏的銅鈴聲響,一股奇異的力量順著霧氣攀向秦非的身體。
溫熱的血液順著0號的脖頸和指縫間流淌下來。導游的嗓音逐漸變得尖銳狠戾,玩家們的表情一點點扭曲起來,鼓膜像是被一記大錘重重掄過,泛起陣陣悶痛。秦非若有所思。
14號的死肯定和他有關,可自從14號死后,2號的精神狀況明顯就出了問題。鬼手被鬼女激怒了, 張牙舞爪地猛然前沖, 一把抓住了鬼女左手的手腕。
不,準確一點形容的話,此刻她的心情大概更像是,被騎鬼火的可惡黃毛小子拐去心愛女兒的憤怒老母親……?貿然開口,很可能弄巧成拙。場面格外混亂。
手正握在秦非脖子的位置,力道太大,直接將秦非勒出一聲干嘔,伴隨而來一陣劇烈的咳嗽,嗆得青年滿臉通紅。側門鑰匙這東西,當時看起來派不上什么用場。但送鑰匙和收鑰匙的人都心照不宣地明白,身處如此混亂的地界,多一條能走的小路,保不齊什么時候就能救自己一條命。
青年挑起半邊眉毛:“我為什么要同意……所以你為什么不染黃毛?”“你怎么能這么說我呢?”秦非偷偷瞄了一眼,和《馭尸術》中提起過的一模一樣。
“沒死?”這個清瘦秀氣、穿著藍白色校服的男孩子,不正是守陰村副本里,和他們一起通關的林業嗎?但他這異乎尋常的騷操作,顯然將觀眾們驚得不輕。
所以。秦非和蕭霄跟幾名老玩家一起走在隊伍最后排,一行人在霧氣中穿行。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扮演的角色,大概,是一個——”蕭霄想起秦非對他們的叮囑,不由得焦急起來。
但,三途心里依舊十分不安。林業道:“我也是學生,我今年高二,你呢?”秦大佬,他不是一直和自己一起站在告解廳里嗎,什么時候出去開的門?
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事卻全然扭轉了6號的預期。然后是一聲重重的摔門聲。不知6號準備如何解決這個局限,但,總之,他們結盟,對三途與秦非而言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這些白天還懷抱妄想茍且偷生、如同縮頭烏龜般躲在義莊里的人,此刻終于意識到了某些事實,像是一只只被人用打氣筒續滿了勇氣的氣球,爭先恐后地向外沖去,生怕自己哪一步落后于人。秦非也沒再嘗試著呼喚他出來。
秦非揚了揚眉,這鬼嬰可真是不拿他當外人。不,不對。孫守義走在最前,眉心緊鎖,握拳的雙手緊緊繃在身側。
秦非以前在網上瞎看一些冷知識時,曾經看到過一種茅山煉尸法,和這書中記載的就差不多。這碗里裝的,真的是豬的肝嗎……
然后從一角開始逐漸消失,仿佛有一把看不見的熊熊烈火,正吞噬著他的身體。盡管已經極力避免,秦非很快還是被追進了一條走廊的盡頭。他將蕭霄又向后扯遠了些,隨手抓起蕭霄剛才坐的那把椅子上的靠枕。
——那是他曾在里世界的告解廳里觸碰過的感覺。雖然聽不太明白這“圣嬰”、“圣子”之類的奇怪詞匯。
“來了來了?!?/p>
他說的是那個在守陰村村口,將玩家們嚇得一哄而散的僵尸。“誒誒誒??”那是——
不過,秦非也并不是沒有對付他的辦法。秦非嘖了聲,悄無聲息地壓下自己腦海中剛冒頭的“能這樣聽聲辨位,感覺好像狗子”的冒犯念頭。
林業又驚又喜:“快快快,貼它頭上去!”
招待室內的人頓時作鳥獸散, 各自挪回了他們原本的位置。
為什么還是不能動手???
多么順暢的一年!
老板娘一個激靈醒過來:“付錢?”并不是每一個成功完成首次直播的玩家都有著強勁的心理承受能力。
出于無聊,他跑去自己居住的小區簽署了志愿者協議,從此成為了一名社工,每天的日常就是配合那一片區的派出所處理鄰里糾紛。
這里不會出現必死任務。秦非當然不是妖怪。
這個徐陽舒,應該慶幸自己是個持有重要線索的npc,否則就他這性子,若是玩家,早就死了八百回了。說完這句話,導游轉身離開。
作者感言
蕭霄掃了告解廳一圈,沒找到什么合適的東西,于是將修女發給他的圣經和掛墜拿出來抱在了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