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心沉默了一會兒。
面對玩家熱情似火的招呼,他看似熱情外放,實際卻一直用嗯嗯啊啊來敷衍回答。秦非在進入活動中心前,將王明明的校服套裝脫下來丟進了隨身空間。蝴蝶是覺得自己帶的人不夠多,效率太低,所以才另外綁了幾個玩家。
他一邊說著話,一邊順手在屬性面板中按下了“確認升級”的按鈕。他不知在林子里遭遇了什么,回到營地的時候渾身都濕透了,身上淌著的不是水,而是某種濕濕噠噠的粘液。假如不是丁立意外撿到了那只蛾子,玩家們肯定不會在這樣一棵樹上多加留意。
他像變魔術一般從身后抽出幾張紙來,遞到三人面前。隨著絞肉機入口處的擋板緩緩下落,機器側旁,一根并不顯眼的控制桿正在朝反方向上升。后面?
安全通道里并沒有怪物,但隨著兩人一前一后跑進樓梯間,那一扇扇原本緊閉的門后也傳來響動。秦非的眼眶難以自抑地泛出細小的水意,這味道簡直辣眼睛。
【天黑了,狼人游戲,正式開始!】
冷血,暴力,殺人不眨眼,是杰克的代名詞。
然后, 結束副本。“我們怎么……還沒走出這座山啊?”“是或者不是,去看看就知道了。”秦非半瞇起眼睛。
“對了。”秦非連拿帶揣,還不忘從犄角旮旯里摳走最后一點信息,“聽說咱們保安亭旁邊有個垃圾站?在哪兒來著?”秦非又往后劃了幾張,終于看到了能夠引起他興趣的東西。一座低低矮矮的小房子出現在幾人身旁。
他并不擔心自己小隊的成員反對這項決策,但彌羊、小秦、杰克,還有那個白發青年,都不是好惹的角色。
但在副本世界里,這種奇奇怪怪的玩家多了去了,也許他有什么能夠隱藏面貌的特殊能力或道具。不,準確來說,他們在上二樓之前就已經遇見了大麻煩。二樓屬于敏感話題。太單刀直入了恐怕不合適,秦非決定先挑幾個溫和一點的問題。
待房門大敞后,與走廊上的秦非不期然對視。不知從下午到現在這段時間里,他都遭受了些什么,他上半身原本尚算完整的黑色的衣物已經整個變成了碎布條,稀稀疏疏地掛在身上。這次的抓鬼任務開始后, 兩人依舊站在原地,周圍場景并沒有發生任何變化。
但他不可能把這些事告訴彌羊。也許眼前這個年輕人昨天的確來保安隊巡邏過?
在這里他又重復了一遍先前的動作,片刻過后,他轉身道:“房間里沒人。”有靈體舉起手:既然已經確定靠嘴皮子找不到突破點,那就只能身體力行。
林業和鬼火還傻兮兮地張著嘴巴,一臉期待地看著他。
錢這種東西,對于玩家來說,就和狗屁也差不多。
“雖然但是,只有我花金幣購買了剛才主播甩巴掌的畫面反復觀看嗎——”蕭霄和林業好奇心爆炸,盯了那冊子好半天。
現在,他愿意把鑰匙交給眼前的人。秦非給了彌羊一個譴責的眼神,轉身向十二號樓走去。
右邊的手背上則遍布著稀疏的毛。女鬼在被石頭砸中時輕輕晃動了一下頭部,但她很快穩住了身形,繼續蹲在地上捂著臉哭泣。
黎明小隊站在邊緣,看上去還算平靜,岑叁鴉和開膛手杰克默不作聲地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么。更何況他還因此受了重傷,又沒了一條手臂,能否活著離開副本都成為了未知數。
其實他根本弄不清楚,他找到的到底對不對。谷梁癱坐在地板上,早已昏迷不醒。
孔思明以精湛的演技成功逼退了不懷好意的賞金獵人,為自己換得在下山途中全程牽住秦非衣角的資格。那三個穿著保安制服的玩家已經腿抖如篩糠了,其他玩家向他們投來懷疑的視線。
彌羊這下真的酸了,跟打翻了酸菜缸似的:“是有多好啊?”秦非在七雙眼睛的矚目下,靜靜宣判了他們當前的第一要務。直到所有人都消失在視野盡頭, 這才慢悠悠地走了出來。
彌羊已經不知道該說什么了,黑色的豆豆眼比原先更圓了些,豎起大拇指:“6!”但問題也隨之而來了。在夜色中,就像一輛轟然行駛的列車,無比醒目。
水下的蛾群短暫地避讓開,僅僅一秒以后,它們便仿佛嗅到血腥味的狼群,翻涌著直撲而來!眨眼過后,陣營換轉的系統提示在耳邊響起。
崖壁前的玩家們被嚇了一跳。這精彩的一幕,令警戒線后方的NPC們集體歡呼起來。作為一個資深顏控,亞莉安還曾對著蝴蝶大發過幾回花癡,覺得他雖然騷包得有點過度,但那張臉實在精雕細琢鬼斧神工,像尊充滿藝術感的雕像。
與丁立段南幾人不同,秦非此刻依舊輕松。
彌羊他大概是想說:你再等等,我馬上就要挖出你家的秘密,可以收拾你了。鬼火道:“剛才在炒肝店門口蹲著的時候,有玩家來通知我們回去”漫天飛舞的灰色雪片將視野模糊成一團。
旁邊的玩家臉都不由自主地跟著疼了一下。可惜,錯過了。“這張照片,是我在一個用于交流民間奇聞的論壇里找到的。”
氣氛依舊死寂。
作者感言
聽見呂心道謝,崔冉臉頰上的笑意加深了幾分,下樓的腳步也顯得愈發輕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