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地板上的血痕就像連貫的車轍,旁邊完全沒有手印。
他安撫般拍了拍蕭霄的頭:“硬要說起來的話,大概只是……”
20號想不想砍死6號,秦非不知道,但從6號剛才說話時的神色來看,他顯然是在說謊,而且這謊說的并不高明。大概是被秦非臉上那種英勇就義般地豪邁與坦然震懾到了, 她有些狐疑地打量起秦非的神色。
蕭霄:“……”
直到有一個眼尖的人認出了那物品究竟是什么:“我服了啊,那是低級共享血瓶!”
林業一激靈,額角頓時沁出冷汗。三途一愣:“什么意思?”
在副本外的真實世界中,為了解決自己突然出現異常的情緒問題,秦非曾經嘗試過無數次此類的心理治療。這幾年間,教廷和政府之間的博弈終于到了尾聲。
秦非像是無意識般抬起手,摸了摸自己胸前的掛墜。
凌娜迅速遠離了刀疤,虛倚在墻邊大口大口喘著氣。今天的手和那晚不同,正老老實實長在鬼女的手腕上,也沒有獨屬于自己的好感度提示條,看上去與任何一只普普通通的手沒什么兩樣。
它已經有很多NPC了,不缺秦非這一個。
萬一村長本來進不了義莊,被他邀請后卻能來去自如了怎么辦?他想跑都跑不掉。
鬼女還算有耐心,一點點解釋給秦非聽。
秦非沒有多做解釋,他不是在胡說,他的確得了一種怪病,而且病得不輕。其他地方不是沒有線索,而是即使玩家掌握了再多線索,在這個副本中都沒有意義。……雖然他確實是這么個意思。
“我以前從來沒見過這只手,是什么新加的劇情嗎?不過說起來,這主播膽子好大啊,這樣居然都不帶怕的。”秦非的聲音壓的很低,和剛才他為自己辯駁時擲地有聲的敘述不同,他的嗓音像是從胸腔深處逼出,帶著依稀可聞的回響:人群中有個刺頭樣的男人,正是那六個沒有報名午餐的玩家之一,聞言臉上露出個不懷好意的表情:“隊友?,你的意思是你是白方的人?”
她抬頭看向一旁的玩家們,黑白分明的眼中寫滿疑惑,似乎是想問:是不是你們把我的小伙伴藏起來了?如今滿身血污地忽然出現,倒是又把蕭霄嚇了一跳。此刻的他看起來非常不對勁。
他們的身影如離弦的箭矢拉出模糊殘影,以一種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擦著0號囚徒與墻壁之間的縫隙沖出走廊。刀疤的臉色一寸寸冷了下來。有人在試圖將那門撬開,卻沒能成功。
孫守義說得很對,這間屋子太小了,要是玩捉迷藏,翻臺的速度絕對飛快。餐桌上,紅燒肉、蒜蓉生菜、辣椒小炒肉……一盤盤全都色香味俱全。
見秦非始終沒有反應,NPC也回過神來。亂葬崗的時間流速實在太過凌亂,弄得孫守義完全摸不清頭腦。那里的地面上有一個四方形的入口,暗紅色的燭火光亮自那處傳來,一道通往地下的臺階正顯露在光影中。
夜一點點深了,村道兩邊又開始逐漸有村民出現,或是淘洗蔬菜或是晾曬衣服,除了表情略顯呆板以外,與一般的村子并沒有什么不同。緊接著,伴隨著砰的一聲巨響,在眾目睽睽之下,棺材中憑空出現了六具尸體!徐陽舒十分老實地搖頭。
下一刻,變故便隨即發生了。然而,片刻之后,6號便悚然發現,0號囚徒竟然像是完全沒有看見10號一般的,大跨步越過了他的身邊,朝著自己疾馳而來!
……秦非抬手指了指路旁:“你看,前面那間房子屋檐下掛著的紙錢串是紅色的。”
“主播剛才干嘛不跑啊我真是服了,我眼睛都捂上了他忽然秀一波騷操作。”“我不去,那當然是因為。”刀刃深深劈進地板,將地面砍出一道豎長的裂紋,徑直蔓延到眾人腳下。
這是一場公平的暴露。“跑!”所有人頓時猛然松了一口氣。
尷尬的寂靜中,秦非上前半步:“老爺子?”“每個人含一口清水,不要咽下,閉上眼睛躺到棺材里去。”他的膚色極蒼白, 蒼白到沒有任何血色,仿若一尊雕塑。
不知為何,秦非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0號囚徒的確也掌握著一部分催眠與迷惑他人的能力。
終于, 他深吸一口氣,有樣學樣,也丟出了一個血瓶:“小秦,接著!”
“沒有吧,我看主播一路上走得大步流星,停都不帶停的啊……”他灰慘慘的臉上露出一種與他的畫風不太相符的柔和,像是被秦非此舉打動了一般。
蕭霄:“?”
安安老師:“……”那人走開,蕭霄忍不住低聲吐槽:“還說什么最佳觀影位。”
作者感言
秦非本以為,門的這端,出現的理應是教堂的里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