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導游。每個人的步伐都異常鎮定,帶著一股勝券在握的從容。秦非心里一咯噔,頓時暗叫不好。
劇烈的悶痛從頭頂傳來,有什么熱熱的東西順著額頭一路滑了下來,落進眼睛里,將8號的視野暈染成一片猩紅。
桌前的村民們一言不發,垂眸安靜地凝視著面前的餐具,無論聲音還是眼神都沒有絲毫交流。對面人過分鎮定的態度終于令刀疤覺察出一絲異常,在施暴的欲望與審時度勢之間來回掙扎片刻后,他面帶不甘地向后退了半步。
玩家們不動,導游也一動不動,站在門邊不斷重復著剛才那句話。
秦非眼角的肌肉都快抽筋了。但是,玩家們在里世界已經吃了三次虧了,他們也不是傻子,總不可能每一次去里世界都乖乖躺平挨打。
“我焯!”
事實勝于雄辯,形容的大概就是現在這樣的情況。終于,一只手從后面按上了她的肩膀。祂算得上柔和的語氣中蘊含了一絲細微的笑意,“你并不需要為此產生任何心理負擔。”
明明有他這個成功案例擺放在眼前,那群村民卻寧可傻站在原地被僵尸咬死都不進屋子里來,鮮血橫流的慘狀簡直令人不忍直視。其余的人面帶擔憂地望著他們,有人試圖阻止:“外面是不是有東西?”雖然是疑問句,使用的卻是肯定的語調。
秦非是個誠實的孩子,誠實的孩子從不撒謊:“我看到一個老大爺。”最后還是蕭霄把右邊僵尸的頭撿了回來。
秦非計數的水平非常高超,說是行走的人形計時器也不為過,從1數到180的那一刻,義莊院門發出了輕微的咯吱一聲響。鬼嬰身形一顫,像是被這略顯兒童不宜的畫面給嚇到了。
就在秦非摸不清狀況的同時,車上其他乘客也正陸續醒轉,驚呼與疑惑聲四起。
這么快就來了嗎?【20號圣嬰已經退出本次選拔!】哦哦對,是徐陽舒。
只可惜,那是不可能的。秦非瞥了一眼不遠處的24號。
鬼火終于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哦,我不能告訴你這個。”
“要不要打個賭?”秦非瞥了鬼火一眼,輕描淡寫地道。他們很明顯便是紅方陣營的人。
他就像是觸電一樣,將手縮回了黑暗里。且不說能否有去有回,光是這進入冥府的門路,活人就絕對摸不著。林業話音剛落,他身旁站著的中年人臉色驟然一變。
“保持警惕。”她向鬼火,同時也是向自己叮囑道。哦!秦非瞇了瞇眼,站在原地等它。
修女聽見秦非的話,露出一個帶著些微扭曲的、充滿怪異感的笑容來。
“所有走進那片白霧的人,都再也沒有回來過。”
這一次的好感度雖然是正向的, 可秦非卻并沒有感到多么愉快,反倒只覺得后背隱隱發寒。祂這是什么意思?
這種感覺和人在正常世界中受傷后的感覺截然不同,此刻的玩家們就像是游戲世界中受到控制的系統角色,如同一個個提線木偶般,被系統強行施加的外力影響著。罪名那里被污漬遮擋住了,看不清字跡。秦非安靜地聽著蕭霄說話,同時抿了一口手中的熱巧克力。
食物的香味太過霸道,仿佛能勾起人胃里最深處寄居的饞蟲,對于餓了一天又飽受驚嚇的玩家們來說,簡直有著致命的吸引力。小院面積不大,只要有人搜尋到什么不同尋常的東西,都勢必會暴露在其他人眼皮底下。
這個清瘦秀氣、穿著藍白色校服的男孩子,不正是守陰村副本里,和他們一起通關的林業嗎?后排狹窄的座位擠不下兩條長腿,秦非將腿屈起,身體向后倚靠,仿佛在自己家客廳的沙發上一樣閑散,他彎了彎唇角,溫和的臉上勾勒出一絲微不可查的惡意:“動動你的小腦筋想一想,想知道車往哪里開,最快的方法是什么?”
秦非并不堅持:“隨你。”讓她們幫玩家把告解廳修好?
不出意外的話,外面應該是有人的。王明明的爸爸媽媽依舊在客廳里,對秦非揮舞著他們沾滿鮮血的手,張開口,無聲地說著:
它想讓他這樣說,他就偏不。什么24分積分,都可以無需在意。無處發泄的怒火被秦非的話引燃,修女不假思索地譏諷道:
如果此時的蕭霄是上個副本中,智商正常的那個蕭霄,秦非會選擇直接讓蕭霄來完成任務。那張嘴以一種驚人的方式越張越大,露出內里猩紅的肉,牙齒肉眼可見地變得細長而尖銳,很快便布滿了整個口腔。
一眾靈體們贊不絕口。很快他不再亂動,也不再有其他反應,一臉木然地任由對方將他拖出了門外。
根據軟件上的信息,徐陽舒最多只能乘車到臨近縣城,然后自己想辦法過去。身后,尸鬼憤怒的咆哮仍未停歇。
“你居然沒死?” 秦非十分貼心的替老村長補全了他未說出口的那半截話,“你怎么還活著?”但,如果將它們和14號女人的死聯系起來呢?隨著清脆的咔喳聲傳來,混合著甜酸的果汁漫溢在舌尖。
作者感言
有人原本還四肢癱軟地趴在地上,在哨聲作用下也同樣被迫直起身來,掙扎著想要逃離卻無果,整個人扭曲得不成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