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不忍直視地轉開了視線。卻沒想到,這個榜單能引起如此大的轟動。
樹葉,泥土枯枝,天空。就是礙于規則所困。
時間一分一秒逼近凌晨。只能像是一條被鐵鏈鎖住了脖子的狗一樣,老老實實蹲坐在原地。異化的2號玩家原本在無差別地追逐著他所見到的每一個活物,可當秦非出現在距他幾十米開外的視野范圍之內時,就像是一個饑腸轆轆了許久的人突然嗅到了食物的香味,2號十分明顯地精神一振。
自從剛才幫了19號玩家一把之后,他們已經連續五六分鐘沒有聽見任何其他動靜了。
他晃了晃自己的大腿。
秦非雖然不會感到恐懼,但什么東西可愛什么東西惡心還是能分得清楚的。
除了神,又有誰會在必死無疑的關頭出現拯救他呢?
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向往:“黑羽是規則世界四大公會之一,主會成員大多活動在B級以上的世界,幾名核心成員更是最早進入S級世界的超級大佬。”這種不安全感在一上午的副本探索中逐漸發酵,愈演愈烈。
擲地有聲,主打的就是一個真誠。
凌娜心念一動,抓住時機,在下一秒用盡全力掙脫開匕首的束縛,不要命般飛跑起來!那就換一種方法。
當然,這里面不包括秦非。“這群玩家又是哄npc又是聽人講故事的,費了半天功夫,就開出一條毫無卵用的支線劇情來?”
不遠處,一個不大不小的土坡安然佇立于黑暗之中。“像這樣被送來教堂的囚犯數量多嗎?”他狀似不經意地問道。只是,還沒等為首的玩家踏出走廊,一道由遠及近的驚呼聲已然響徹整條過道。
秦非這樣想著。
要不是時間不允許,主播該不會打算直接把整座迷宮推倒暴力通關吧?他和6號之前完全沒接觸過,會暴露自己的行蹤,是因為他真的驚慌失措到失去了理智。腐爛的臉孔驀地湊近,裹挾著濃厚的、幾乎化為實質的怨氣,壓制得談永分毫動彈不得。黏膩的黑色長發如同一道道繩索,在地面延展著,直至伸長至他的面前。
不知6號準備如何解決這個局限,但,總之,他們結盟,對三途與秦非而言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他們不希望這其中的任何一個人死。
“這是……?”他仰頭望向秦非。但,能躲一時是一時。
……將人性格中相對極端的那一面徹底激發出來,讓狂躁的人變得更暴虐、軟弱的人變得更無能……秦非默默松了口氣,連姿勢都未做調整,干脆就這樣睡了過去。
秦非隨口胡扯道:“我最近看了幾個鬼故事,對鏡子產生了恐懼心理,看到就害怕得很。”“他們的里人格對他們的影響越來越大了。”秦非抬頭看向蕭霄。
告解廳外依舊安靜。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想得的確不錯。
在他沒有弄徹底清楚那些不同尋常的事究竟是緣何而來之前,他不會輕易將它們暴露在任何人跟前。光幕那頭的觀眾直接沸騰了。
蕭霄一愣:“鵝?什么鵝?”
秦非垂眸,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在敲得指骨發疼之前,鏡中那人終于顯現出了輪廓,黑金般的羽毛散落在鏡面中,高領罩袍上的暗紋將它的臉龐襯托得禁欲又冷峻。“說吧,千辛萬苦找我們回來,你們是想讓我們做什么?”女僵尸姿態散漫地往棺材里一躺,開口道。按照常理來說,這個計劃唯一的變數就是13號。
刀疤臉上閃過一絲明顯的懊悔。蕭霄:“神父?”“不用著急吧,6號正在追著19號打,照這個趨勢,醫生估計一會兒就要來了。”
有玩家想上前去攔他,卻又被身旁的其他人拉住。
蕭霄甚至回想不起當時她和秦非都攀談了些什么。他只記得,兩人簡單聊了幾句后,她便引著他們向人群反方向走去。秦非皺起眉頭。從玩家視角來看,目前最合理的選擇,的確就是去徐家祖宅。
倒不如他這樣光明正大地講出來,還能給那些傻兮兮洗干凈脖子待宰的小羊羔——譬如蕭霄這樣的傻蛋提個醒。也正是因此,靈體們若是想觀看懲罰類副本,需要支付的服務金極高。接著,站在空地上的玩家們接二連三的消失了。
墨綠色的簾布被掀開,穿著神父裝的青年笑意溫潤,柔順的黑發貼著臉側,手中捧著圣經和十字架,無論怎么看都美麗又圣潔。他在玩四角游戲的時候就注意到了,女鬼跟在他身側時,身上總是時不時傳來鈴鐺響。
此時此刻,他的目光正越過紙面上數列晦澀難懂的文字,落在正中那一行上。四肢都被鐵鎖和緊緊捆縛,秦非連掙扎的余地都沒有,像是一只被捆在木板上的可憐的羊羔,隨時等待著頭頂屠刀的降臨。一滴鮮紅的血淚從他漆黑的眼眶中流出,滴落在地上,將地板沁染上一抹觸目驚心的顏色。
作者感言
那人這樣說道,抬手沖他們比劃,其實他很想描述的再詳盡一些,可惜那幾張照片實在是糊得令人發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