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無一人的幼兒園。他大跨步行至導游身前。
這樣的話……秦非深深嘆了口氣。
真的是8號先去攻擊他的嗎?他呆呆地看著秦非穿上了那身神圣莊嚴的衣袍,將十字架懸掛在胸前。秦非有些事情想去證明一下。
在到導游的帶領下,已然成為了驚弓之鳥的玩家們列成一隊,魚貫離開了禮堂。分明是十分輕飄飄、一點分量都沒有的一句話,卻莫名讓蕭霄的心安定了下來。此時玩家們才發現,這張所謂的“木板床”原來只不過是一塊搭在幾塊磚頭上的門板而已。
秦非恍然。作為一個還沒有和秦非相處過幾次的單純的NPC,即使他是邪惡的魔鬼,看著對面那張純白干凈的臉,也著實很難將他和諸如“陰險狡詐”、“笑里藏刀”之類的詞匯聯系起來。這是些長篇大論的經驗性信息,孫守義一時間不知該如何用最簡約的文字寫下,才好方便大家理解。
這間房中的一切都十分流于表面。——但也僅僅是十分細微的一些而已。所以秦非偏偏說得超大聲,故意用了讓所有人都能聽到的音量。
秦非渾然不在意地擺了擺手:“嗯嗯,沒事,想不起來就算了,回去休息吧。”
什么東西啊淦!!
倒是鬼火,聊著聊著就開始大倒苦水。頭顱上的五官,和村道兩旁的神像一模一樣。所有路上的行人全都停下腳步,待在家里的玩家們也紛紛推開窗、走出門,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但是就算是一句話,以前也經常有主播答不上來耶。”
他的命不僅僅是自己的。
有什么問題嗎?或許程松覺得自己現在指揮刀疤做事是對他入會前的例行考驗,但刀疤只會認為這是對他的羞辱,并在今后的某一天出其不意地報復回來。那附近真的一個小孩也沒有。
村長雙手合十,神色虔誠。他又看向秦非自己穿著的神父衣袍。
墻壁和天花板開始掉渣,蛛網飛快地結在各個角落,不知從何處浸出的污水流淌在地面上, 蟑螂和老鼠從眾人腳旁爬過。
街道環境十分臟亂,遍地都是垃圾,臨時搭建的棚屋、席地而坐的商販,幾乎將道路兩邊占滿。如果他們在做任務時耽誤了太多時間,很有可能得不償失,最終依舊只能淪落到成為祭品的境地。這分明,就是守陰村中隨處可見的那尊神像!
林業和秦非各自點了頭。畢竟村中居住的都是玄門中人,神秘一些,也無可厚非不是嗎?隔著一道光幕,直播間的觀眾望著秦非欲言又止的表情哄堂大笑。
這一點,沒人能說清,也沒人敢賭。
鏡中的秦非面容扭曲起來。
秦非想要尋找的,必定是別的什么。道理是這樣沒錯。
林業用鑰匙打開門,催促道:“咱們動作快點,從后街穿過去,那里人少。”那是蕭霄、三途和鬼火。“后果自負”四個字被橫線劃掉了,改為了“可前往黛拉修女處補辦”。
光幕中,秦非與王明明家大門的距離越來越近了。
這些白天還懷抱妄想茍且偷生、如同縮頭烏龜般躲在義莊里的人,此刻終于意識到了某些事實,像是一只只被人用打氣筒續滿了勇氣的氣球,爭先恐后地向外沖去,生怕自己哪一步落后于人。
鬼火則激動地一拍大腿:“真的修好了啊!”
掛畫與紙花環擺在一起,配上屋里陰森的氛圍,讓這禮堂看上去半點不像禮堂,倒像是……一座巨大的靈堂。還是說,整個村子都正在隨著時間流逝而不斷變化著?那分數就像懸在毛驢頭上的胡蘿卜,只要一刻不吃進嘴里,就一刻刺得他們心癢難耐。
空氣中彌散著信號故障一般紅綠交錯的馬賽克,眼前的畫面不斷震蕩著,重疊著,最后演變成新的模樣。這條路他已經走過很多遍了,石質臺階青苔遍布,地面濕滑,但秦非步速未減。這畫面太恐怖了,恐怖到簡直能讓人產生心理創傷。
但他和蕭霄卻沒有。
廣播聲結束,整個生活區頓時沸騰一片。……
對于秦非而言,眼前短暫的一秒鐘就像是一根可以無限延展的橡皮筋一般,被拉伸到了難以想象的長度。而若是獨留刀疤一人在義莊,除了程松外的其他人又不太樂意。
規則世界的夜晚,通常意味著危機與死亡。
老板娘瘦弱的身軀在那一刻迸發出了驚人的力量。
作者感言
“這樣嗎?這樣的話,主播就算真的把臉湊上去,好像也沒什么大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