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莊內一片死寂,華奇偉的臉色一寸一寸黯淡下去。
程松沒再理會他,一臉冷漠地轉開頭,并不作答。也對。“話說早了吧,后面的麻煩事還多著呢。”
秦非道:“當然是我。”他將后背死死貼住棺材后壁,仿佛只有這樣才能汲取到些許安全感。“唉。”高階靈體意興懨懨,“算了,再看看吧,反正也沒什么別的直播可看。”
和所有秦非曾見過的其他醫生一樣, 鳥嘴醫生寫起字來也頗有種六親不認的架勢, 好在秦非辨識筆跡自有一套方法, 再自上而下將第一頁筆記掃視一遍后, 他大概梳理清楚了醫生的運筆邏輯。因此,雖然大多數人巴不得自己這輩子都不用再下副本,卻還是只能苦哈哈地在臨期前的最后一天來到調度中心。
可這一次,他實在是有點忍不住了。秦非并不是一個全憑第六感行事的人,以他觀察人時一慣的靈敏度, 若是覺得誰哪里有問題,總是可以說出具體的123來的。是完全隨機?還是有什么條件?
直到黑暗徹底淹沒整座閣樓之后,秦非忽然覺得,自己的太陽穴尖銳地刺痛了一下。
放眼望去仍舊只是一連串的“老婆老婆老婆”。外面的天色似乎亮了一點,雖然天空依舊灰蒙蒙一片,可從云霧背后勉強透出的一點點陽光來看,時間應該是快到中午了。
那他怎么沒反應?包裹著肌肉的黏膜冰涼濡濕,貼在秦非耳廓上,激得秦非驀地打了個激靈。
“那些亂葬崗里的尸鬼不就把你打得很慘嗎?”
秦非在那幾間開著門的房前大致掃了一眼,意識到所有房間的格局和裝潢全都是一模一樣的。
他明明已經說講得很清楚了,觀眾們難道聽不懂嗎?
腳下的石階濕滑,帶著潮氣與青苔的黏膩,遙遠的暗處隱約傳來陣陣怪異的響聲,蕭霄每走一步都覺得提心吊膽。在心臟快要沖破胸腔之前,他終于來到了告解廳前。秦非伸手去抓那本書只是一個下意識的動作。
雖然好感度一直不見漲,但她對秦非的態度委實還算是不錯。“他原本是住在這里,但他不受關押。”
只可惜,人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開……開了——”蕭霄目瞪口呆,徐陽舒嚇了一跳,猛然轉身。“靠!要不是他歷史直播次數是零,我真的沒法相信他是新人!”
“砰!”“主播怎么忽然停下了,我真的好急!!抬頭看看樓上啊,再不走快點,你的隊友就要都完蛋了!”“……我們不應該靠這么近。”凌娜深吸一口氣,開口道,“會違反規則的。”
片刻過后,他壓低嗓音,用只有秦非一個人能夠聽見的音量說道:“沒有外來人……能夠活著離開守陰村。”秦非回到了他踏出迷宮出口后進入的那個純白空間。莫非,他說得都是真的?
幾次嘗試依舊無果后,他只能無奈地選擇放棄。
但玩家們基本沒有走太遠,仍舊在活動中心的各個角落三三兩兩談著話。秦非都有點蒙了。
對于絕大多數正常人來說,即使沒有做任何心虛之事, 在被人如此密切地注視時依舊會難以自抑地心里咯噔一下。可明明所有玩家都被關在囚室里。
他抬起頭,直勾勾地望向玩家們的眼睛。
但,如果將它們和14號女人的死聯系起來呢?
“跑!”【祝各位玩家游戲愉快!】
秦非抬眸,靜靜打量著對面人的神情。
一巴掌。而與此同時,直播鏡頭中,秦非正站在他溫暖又舒適的臥室里換衣服。
秦非直覺這其中還有其他問題,村民不可能同意這種每年都要死人、刀子不知何時就會落到自己頭上來的提案。
“他寫下的每一個字好像都在嘲笑我,對我說哈哈,你是大白癡!”
這畫面太恐怖了,恐怖到簡直能讓人產生心理創傷。窗戶沒有開,垂在窗前的窗簾卻忽地憑空舞動起來。
3號玩家。秦非輕輕“嘖”了一聲。有節奏的腳步聲回蕩在走廊上,就像催眠時秒表發出的滴答聲響。
“不是不是。”“啊,急死我了,主播沒有把醫生的手冊帶走,等會兒醫生回來他還拿不拿得到啊。”
“不是不是。”砰的一聲。
作者感言
孔思明望著前方那黑漆漆的村子,眼淚都快要嚇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