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看不見那個黑化版秦非,也看不見秦非本來的倒影。這么多人,不可能都不說話。只有零星的幾滴血,大概是2號向他們走過去的時候留下的。
你這家伙怎么越來越像一條狗了啊???墨綠色的簾布被掀開,穿著神父裝的青年笑意溫潤,柔順的黑發貼著臉側,手中捧著圣經和十字架,無論怎么看都美麗又圣潔。
“順帶一提。”秦非開始給蕭霄科普,“天主教有7項原罪,傲慢、嫉妒、暴怒、懶惰、貪婪、暴食、色欲。”
和他們這種剛從中心城最最底層爬上來的小主播全然不可同日而語,中間幾乎隔著天塹。無頭的女尸、身形僵直吐著長舌的吊死鬼、雙眼流血不止目光空洞的……霧氣濕潤溫暖,吸入鼻腔中時仿佛能夠迷惑大腦,令人昏昏欲睡。
就連那幾個看起來很不好惹的高級玩家,也都還在二樓。
而那個“高人”,指的則是林守英。白日的守陰村能見度并不比晚間好, 孫守義行至一旁的墓碑邊,彎下腰仔細查看后得出結論:“我們這是回到了最開始的那片亂葬崗。”
隔著一道柵欄,0號囚徒懶洋洋地倚靠在囚室臟兮兮的墻邊。只是,很快,那些前往廚房的人便驚呼起來。就算生氣,也該是失去獵物的那一個尸鬼生氣,關其他尸鬼什么事?犯得著一個個都像是被秦非掘了墳似的追著他不放嗎!
可現在……也不知道明天天亮的時候還能見到幾個。
咔嚓。出現在眼前的已經是那間屬于他自己的臥室。
大腦叫囂著想跑,可渾身僵硬得像是化成了一塊石頭,沒有一處地方能動彈得了。那花瓣般柔軟飽滿的唇瓣微微抿了起來,翹出愉悅的弧度。
那些原本或是皺眉,或是哭喪著臉的觀眾們頃刻之間幾乎全都跳了起來!
鬼女并沒有隱瞞,實話實說道,“你身上有我的味道,至于這味道是怎么來的——”
在談永殷切的期盼中,程松冷淡地扭開了臉。
他們是打算繼續去探索副本沒錯,卻還沒來得及出發。幾人的視線不由自主地投向面前的碗。再說。
鬼女疲憊地揮了揮光禿禿的手腕,示意秦非閉嘴。
蕭霄則好奇地盯著秦非。“因為。”他的目光中流露著赤裸裸的譴責,仿佛是在責備鬼女將他們想得太壞了似的。
最重要的是,秦非很享受這種氛圍,這能夠讓他體會到自己身上少有的煙火氣,使他確信,自己依舊是個正常人。王明明的媽媽:“還跟我們問好。”可,理智上來說,蕭霄還是覺得這很難辦到。
這也太離奇了!秦非:“!?”各路怪異的打量從四面八方涌來,秦非不為所動,目光灼灼地盯著導游。
“啊——啊啊啊!!”某一個不起眼的轉角過后,一抹光亮出現在所有人的視野盡頭。
說實話,三途并不知道他們現在該怎么辦才好。
蕭霄那個被關在第一間囚室里的人, 似乎是曾有過一面之緣的0號囚徒。傳言中,只要在午夜的鏡子前點上一支蠟燭,呼喚三次她的名字,她就會出現。他怔怔站在原地,不知是覺得發生的事太過出乎意料,還是他早已料到結局會是如此,并再也不愿抱有其他的期望。
躺在地山的人口鼻出血,四肢抽搐幾下,很快不再動了,高大的怪物追趕上來,伸手撿起地上的尸體,整個塞入口中,就像是吞進了一整塊糖。它再也難以維系那幅高貴優雅的模樣,張開嘴,露出口中尖銳的獠牙,沖秦非咆哮著。這才沒有釀成糟糕的后果。
老太太僵尸風情萬種地給秦非拋了一個媚眼,雖然頭頂“不可攻略”的字樣,卻毫不掩飾地表達著對秦非的偏愛:“我總是要給這個小哥幾分面子的。”
為什么不能和他們產生任何的交流?……
這,就是這座村莊每年定期舉行村祭的原因。青年上下唇瓣相碰,輕飄飄地說出了十分殺人誅心的話:說的大概就是這吧!!
現現在,蝴蝶追捕秦非的行為已不僅僅局限于想將他變為自己的傀儡。司機背對著眾人,秦非看不清他的樣子,乘客中有十四人都表現出了明顯的慌亂感,這種慌亂體現在他們的動作、語言和神態上,就像十四只誤入狼群的羊,連呼吸都帶著不知所措。有玩家想上前去攔他,卻又被身旁的其他人拉住。
秦非覺得自己的肺已經不是肺了,而是變成了一個破爛的氣球、塑料袋,或是別的什么東西,反正隨時都有灰飛煙滅的風險。
明明她已經很努力了。
他還以為那些觀眾只是像昨夜看華奇偉那樣,是被玩家死前的絕望與驚慌所吸引。“然后呢?”談永急迫地問道。那清悅的嗓音,就像是春日消融的冰泉。
那為什么還有一半的玩家被強行抹殺在了副本里?如果你看見通往地下的階梯,請立即遠離,否則后果自負。
作者感言
好在他從來沒有懼怕過來自他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