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更令人驚愕的還在后面。頭頂的倒計時一分一秒滑落,可死亡威脅卻從未減退,甚至愈演愈烈。與此同時,系統提示女聲又一次在秦非腦海中響了起來。
可憐的少年對周遭情況一無所知,起初還叫了幾聲,待到看清身邊局勢,直接被嚇得連聲音也發不出來了,只能瑟縮在那座小墓碑旁無助地發抖。“對!我們都是鬼!!”秦非盯著徐陽舒看了幾秒,輕咳一聲,往口袋里一摸,掏出了一個巴掌大的蘋果來。
終于,秦非還是沒能堅持得住。“蘭姆……”那人一驚,抬起頭來。
又或許是不遠處的青年雙眸中的光亮太過攝人。三途腳步一滯,她猛地伸手從口袋中取出吊墜。
或許,在尋找出口這件事上應該努力的,并不是他自己。李宏。
——不是擔心他被副本玩死、被鬼怪弄死,而是擔心他因為說話太欠揍被別的玩家打死。他說話時的每一句尾音,眨眼時睫毛掀起的每一個弧度,呼吸時為空氣帶來的每一次震顫。不過這也不影響什么。
“跑!”他早已習慣了跟著副本的規則限制走,像秦非這樣主動跳脫于規則之外看問題的方式,他在此以前還從未接觸過。
還有人一臉迷茫地瞪著光幕。
每個人心里都涌起同一個念頭:
三途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店里的其他顧客,片刻后得出結論:“我們得把碗里的東西吃完才行。”
但秦非浪費半天口水也不是全無收獲,導游頭頂的進度條又攀升了一點點,數字閃爍,眼看就要由“2”變成“3”。那就是低級共享血瓶,是秦非在守陰村的亂葬崗中險些喪命時,蕭霄雪中送炭過的那個道具。這也太想當然了一些,和死人打交道的行當,哪是那么好做的?
良久。刀疤臉上閃過一絲明顯的懊悔。
好在他從游戲尚未未開始時就已經做起了心理建設,這才控制住了自己,沒有表露出太多不該有的情緒。竟然沒有出口。
“如果他們的尸體不在家里,不在祠堂,也沒有埋在亂葬崗。”秦非低聲道,“那又會在哪里呢?”“怎么回事?我還以為主播要用這個蘋果威脅他。”直播大廳罕見的一片沉寂。
“主播心思還挺縝密……其實我剛才就想到這個問題,按照王明明家的玄關格局, 他進門以后很難不被鏡子照到。”這一次卻十分奇怪。那極具視覺刺激的畫面反倒意外刺激到了秦非的逃命潛能,青年的步速再次加快,姿態靈巧地轉身,從一只尤帶血肉碎塊的腐爛利爪旁擦身而過。
蕭霄一臉期待地盯著秦非。
“怎么樣?”鬼女看也不看秦非一眼, 只顧對自己的右手說話。秦非不忍直視地抿緊了唇。
又有一個老玩家認命地上前,這一次,她特意避開了那個情緒不太穩定的大爺,專程對著雙馬尾說話。他清清嗓子。
8號囚室看上去并不像是常年空置的狀態。雖然沒有規則說,他們和npc交流時必須要使用翻譯槍。太近了,實在太近了。
表世界并不危險,因此秦非半點沒有擔心過鬼嬰的安危。
直到夜晚的鐘聲敲響7次,秦非依舊沒能徹底搞明白撒旦抽了什么瘋。秦非思索片刻,干脆邁開長腿翻過走廊的扶欄,直接進了走廊后面的天井。墨綠的絨布簾垂墜著,里面的人沒有任何反應,就像是沒有聽見。
“只要你能去把12號殺了,我就留你一條命。”
蕭霄心里一驚,下意識頓住腳步。“我說到做到,一定不會食言。”
總會有人沉不住。“快看,那邊有人開盤了,賭這個主播會不會**開花!”規則直播平等地物化所有物種, 即使是高高在上的魔鬼,在這里依舊只能變成一個容人賞玩的花瓶。
這種發自內心對隊友的關懷,是絕對演不出來的。
特么的一看就很不正常啊!!
但事實上。
秦非咳了一聲:“真要說起來的話……”
“孩子,你在哪兒?”秦非看著三途在紙上勾勾畫畫,不由得彎了彎唇角。
“目的地已到達,請大家有序下車——”
作者感言
“那剛才在走廊上,你為什么要去摸10號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