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鋒一轉。
隔著一道墻,正把自己休息室的門推開一道縫偷聽的神父:“……”……
“你們……想知道什么?”有尸鬼站立不穩,東倒西歪地栽倒在地。
秦非挑眉:“去偷竊什么?”
有時,一些NPC出于個人原因,會給玩家留下假規則,用來迷惑、陷害他們。秦非在兩次直播中被各路妖魔鬼怪追著跑,很了解那種體力被抽盡、生命值和san值都快要跌破臨界點時,靠藥劑強行補充所帶來的惡心感。他口中的那個世界,指的必然就是表世界。
“他……”有新玩家被王順的模樣嚇到,求助般望向距離他最近的老玩家。剩下的則很明顯了。他背后的羽翼變得比先前更加巨大,幾乎將整個臥室填滿。
這兩個電鋸狂魔是追逐場景中的怪物,這令他稍微得了些安慰。地面污水橫流。
“主播對‘聊了聊’的定義是不是有什么問題呀哈哈哈,拿板磚和鋼管聊嗎?”蕭霄點頭,上前試著擰了好幾下門,卻都沒擰開:“這門怎么擰不動?”
0號沒有答話。和他一起過來的還有13號和17號。反正本來人家就想弄死他了,再差的結果也不過就是死無全尸。
他一愣,一種不太美妙的預感緩緩自心頭升起。落在鬼火耳中,聽到的卻是“完了”。
“就是沒死啊!死了的話過了這么久他的熒幕也該熄了吧,你看現在不是好好的!”
“假如我偏偏不做呢?”守陰村亂葬崗里的尸體,全都是很久以前的,是那些村民們假借趕尸之名,從外地招搖撞騙來的,根本沒有新墳。
鬼火聽見蝴蝶過來,急得愈發明顯。不想額外花錢開辟單獨觀影空間,卻又想跟朋友們一起享受直播的高階觀眾們,都可以坐在這里。
直到那巨大的、用竹藤編織的掃把頭散落一地,女人這才氣喘吁吁地停手。玩家們各自走上前去,有人去挑選床位,也有人在活動中心內打著轉,想看看能否找到什么規則或線索。三途眉頭緊蹙:“不清楚。假如我們公會或者黑羽那邊在找小秦,大概率是想將他作為種子吸納進公會內部。”
前面的內容暫且不表,按照正常流程,等到兩組儀式各自進行到最后,祭臺上那六個活人的血會被放干。怎么樣?秦非眨眨眼睛。可假如他現在奮起反抗,說不定一分鐘以后就要直接變成4個積分了。
有節奏的腳步聲回蕩在走廊上,就像催眠時秒表發出的滴答聲響。……竟然這么容易討好。他覺得自己像在海面上漂,整個人被冰冷的海水裹挾、被強烈的窒息和壓迫感所籠罩,呼吸不上來,四肢也變得酸軟無力。
大多數人在舍棄一些自己原有的東西或是關系時,都會考慮到先前的沉沒成本。就這樣吧。狹小的房間內,玩家們被兩具僵尸左右夾擊。
秦非的臉上不見半分血色,過于奮力的奔跑使得他的喉間涌上一股腥甜,睫毛也不由自主地輕顫,如同撲閃的蝶翼般,在蒼白的臉上散下一抹陰影。他的眼前浮現起修女走前嘟嘟囔囔說話的樣子。……
那么,真正的答案,究竟會是哪一種呢?
說起來,關于他的精神免疫,因為面板中寫了“系統統計故障”,秦非在中心城休息的那幾天里,還特意為此跑了一趟個人信息管理處。房間正中擺放著一張由數十張小方桌拼湊而成的巨大餐桌,桌上擺滿各色食材,花團錦簇,餐盤整潔鮮亮,食物的香氣撲鼻而來。
“一個低級的鬼怪竟然想吞噬掉屬于他的氣息,簡直是癡人說夢。”鬼女總結道。
桌上另外三人,心中瞬間浮起了同一個詞匯。“我、我……”林業的嘴角蠕動著,眼眶發燙。“本次行程共持續七天,第7天晚上,旅社將為大家提供純正,傳統原汁原味的湘西趕尸活動體驗,活動結束后,村長會帶領村民為大家,辦一場送別宴,請大家謹記時間。”
現在才剛天黑不久,這間屋子里就已經是這幅鬼相,等到臨近半夜時,還不知會變成什么樣子……
“嘿,主播還挺聰明的,只要劃自己一個口子,他就可以坐在這里守株待兔了。”這樣的形容聽起來倒像是系統。
玩家們在這里所受到的待遇,和那些囚牢中的囚徒們,本質上并沒有任何區別。“哦……”
玩家:“……”其他玩家的臉色同樣沒好到哪里去,有人一臉無語地轉頭離去,也有人偷偷瞪眼看著宋天。蕭霄凝眸打量,片刻后蹙起眉頭。
可卻一無所獲。
這一幕令其他人一頭霧水。在西方傳說中,它代表罪孽、邪惡的欲望、謊言,代表著一切不吉祥之物,抑或是——
黑暗的告解廳。整座建筑亂七八糟,大堂的左側連接著耳房的右側,一條走廊甚至會在半途被一道墻面給截斷。他將手指抵在唇邊,對鬼火道:
說完這些, 林業長長舒了口氣。蕭霄一愣。這一片的墓碑群比較密集,給兩人帶來了些許微不足道的喘息空間。
作者感言
干凈的空氣中憑空浮現出無數微小的灰塵顆粒,吸進鼻腔內時帶來刺鼻的異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