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不由自主地這樣想到。暗紅色的追逐倒計時旁,緩緩升起一只同色的秒表。
【不要靠近■■】不過,嗯。但,秦非可沒有那么好騙。
蕭霄的眼睛倏地瞪大,他一個跨步躥到窗前。
蝴蝶的眼底涌出興味。他對一切新鮮事物都很感興趣,尤其是這小孩還穿著他最喜歡的蝴蝶衣服。
他的每一張考卷上都有父母的簽名和鼓勵的話語,無論成績好還是差,父母的表揚從不缺席。光是看他們二人現在這個不正常的樣子就知道,這桌食物一定有問題。
只是不知道,任務過程中,告解廳里的時間流速與外界是不是同步的。
蕭霄覺得這個主意不錯:“蝴蝶的人還在到處找你,對抗賽的流程都很長,如果你被選中進了副本,應該可以安全一段時間。”走廊兩側的墻面像是被火焰燒灼的蠟燭一般融化,陣陣鮮紅粘稠的血液如同巖漿般, 從血修女的腳下向四處蔓延。另外兩個修女頭上的提示則更簡單一些,沒有名字,只有“黑修女”三個字。
0號的眼睛亮了起來。恐懼,惡心,不適。還是不對。
雖然知道自己現在笨的離譜,很容易問出傻問題,可蕭霄實在無法克制內心的不解與好奇:“秦大佬,你為什么不自己去?”——就好像他已經在不知不覺間做過很多次類似的事了。
“亂葬崗上有那么多的墓碑,說不定,每年新死的人也都葬在那里。”可惜,歪打正著拿到任務的人是宋天。空氣像是快要凝固的膠水, 粘稠又令人窒息。
“那時的喪葬習俗還很傳統,人死就要落葉歸根,于是我父母曾經的朋友便托了一支趕尸的隊伍,帶我回家。”一旁的蕭霄僅僅旁觀都覺得渾身汗毛倒豎,可秦非卻連眉毛都沒有聳動一下,神色舒緩,仿佛此刻正是周日的下午,他正坐在公園的大草坪上吹著風。不算寬敞但整潔明亮的小房間內,秦非在經過蕭霄三顧茅廬后,終于答應傳達給他吵贏架的技巧。
說來也是奇怪,秦非并不是故意這樣講想要嚇唬張圖和鬼火,而是真的這樣認為。想去接近修女以達到獲取線索目的的玩家,不止秦非一個。他們急急地向光幕前湊近,浪潮一般的推力自后向前狂涌。
裝作聽不見也不行了。
“我忘記告訴你,其實那個哨子也有可能并不在這里。”他隱約中總覺得有點不對,秦大佬這莫名慈愛、簡直像中年老父親出門買菜前叮囑自己在上小學的兒子一樣的囑托,聽起來怎么像罵人似的呢?
村長一走,玩家們頓時興奮起來。
雖然光幕只有主播本人能夠看見,但一個人對著虛空目光發直的模樣很容易被人捕捉到,可秦非一目十行地掃視著光幕上的文字,蕭霄卻完全沒有意識到。或許是在賭桌上經年練就的第六感作祟,他總是懷有著一種強烈的預感:這波突然出現的劇情線還沒有走完,那個叫秦非的新主播勢必會給他們帶來不一樣的驚喜。主動這么配合,難道是有陰謀?
從直播開始到現在,他完全沒有表現出任何特殊之處,他有著這樣強橫的天賦,卻將它隱藏的很好。說到底他只不過是拒絕了撒旦剛才的提議,以及敘述了一些事實而已。老板娘瘦弱的身軀在那一刻迸發出了驚人的力量。
秦非恍若未覺,斜斜望向車窗外,微垂的眼睫在臉上落下一小片鴉青色的陰影。
說不定他會變成一個紅著眼的殺戮機器,但絕不可能變成一個害羞內向的小男孩。
蕭霄一愣:“去哪兒?”畢竟不是人人都信教。
秦非的個人面板中,不斷向上增長的觀眾數字每分每秒都在昭示著一個事實:有無數不知來處的神秘存在,正隱匿在屏幕另一頭,拿玩家們肆意取樂。從秦非的名字出現在新人榜上的那一刻開始,那些想找他的人就分做了兩波。她甚至特意安排了兩個看守進入秦非的12號房,幫他把屋里擦的锃光瓦亮。
“滴答。”如此奇怪的情境中,不能露怯。
接下來發生的一切,在蕭霄看來,其實都像是在做夢一樣。但,大家遲疑了片刻,竟紛紛點頭同意了。
2號已經死了,3號房里什么也沒有,4號本身就是他們要找的嫌疑人。他的天賦技能在此至關重要的時刻又一次發揮了作用,一直以來都持警惕態度的徐陽舒,在與秦非四目相對的那一刻,不知怎么的,忽然便被他臉上和煦如春風暖陽般的微笑打動了。
中年玩家名叫華奇偉,穿著一身質量上乘的深灰色西裝,領帶夾锃光發亮,一看便知他在正常世界中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
一行人就這樣浩浩蕩蕩地向村子西南角行去。她剛才盯著他們看的模樣——眼睛黑黢黢的,瞳孔多眼白少,眼底里一點情緒也沒有,嘴角卻翹得老高。挖眼……是他們想的那個挖眼嗎?
“尊敬的神父。”可是,這聽起來容易,要想真的辦到卻十分困難。
“哈哈!哈哈哈!”這小東西似乎依舊只有他一個人能看見,其他玩家對此都沒有任何反映,幾雙眼睛正直勾勾盯著秦非手里的書。老板娘:“好吃嗎?”
“唉。”高階靈體意興懨懨,“算了,再看看吧,反正也沒什么別的直播可看。”“小秦,人形移動bug!!”角落的留聲機中響起提前收錄好的搖籃曲,嬰兒床上的鴨子玩具隨著音樂輕輕旋轉起來,桌上的水壺發出咕嘟嘟的聲音,空氣中飄散著淺淡的奶香和糖果香氣。
然而,雖然0039號的通關率低,可地圖探索度卻一直維持在偏高的76.3%這個數字上。
作者感言
12號樓,4樓,404號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