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輪中的娛樂游戲將于明日一早正式開啟，各位今夜可以好好休息，餐點一會兒會送到大家的圈欄中。”眼前這張人皮下，似乎正藏匿著一顆豬的頭顱。

現在秦非甚至不需要完全回頭，便能在兩側看見那些樹的影子。

……“他們根本不需要下。”老虎道，“別忘了，我們現在本身就是動物。”

秦非沒有多問，毫不猶豫地在庭院中宣布了自己的計劃：“我要去報名《創世之船》。”

直到兩人同時沖到路口，他終于在黑暗中看清了秦非背后數目驚人的鬼。

丁立聽烏蒙幾人說起過，他們第一次在密林邊撿到過一只復眼翅蛾。

幾年過去，直播間中的觀眾們更新迭代，對那些舊黃歷還有印象的靈體已少之又少，回想起來，竟已連他們的長相都記不清。“你看什么看？”這個內容非常簡單的鬼故事，曾經是網絡上紅極一時的都市怪談。

薛驚奇似是想和玩家們說什么，緊皺著眉頭，可猶豫幾次，最終說出來的卻只是：“大家集合一下，咱們先回去。”“要死了，主播怎么這么會裝逼啊。”這一點，在眼前這支三人小隊中體現得淋漓盡致。

彌羊不能和菲菲公主同路。可秦非有多不想說，門外這人就有多想知道。

在豬人說出這句話的時候, 秦非很清楚地看見身旁的茉莉小姐皺了一下眉頭，并咬住了下嘴唇。

他的表情有些古怪：“我們問了不同的居民，他們給我們指了好幾個垃圾站，可我們過去以后卻什么也沒找到。”秦非的腳步不停, 前行的速度很快, 并且越來越快, 到最后，開膛手杰克不得不一路小跑, 才能跟上他的步伐。這可是污染源！

彌羊忍不住伸手扯了他一把，很擔心他下一秒就會像真正斷了線的氣球一樣，飛到天上去。

狼人社區沒有14號樓，13號樓和15號樓中間，是一小塊圈起來的草坪。

站在湖中心的玩家們甚至感覺到腳下激起了一片震蕩，冰層的顏色迅速變淡，那是因為冰面下的灰蛾全部游向了另一方。說是找線索又不太像，他的兩眼直勾勾盯著虛空，根本不像是在仔細觀察的模樣。玩家們在提到關于“副本”這類詞匯的時候，為了避免被孔思明聽到，全都將聲音壓的很低，像是一群地下工作者悄悄接頭似的，交談得格外辛苦。

似乎只要一步踏入，便會永遠迷失在其中。

三個穿著保安制服的玩家皺著眉頭站在一旁，其他人的目光則不斷向居民樓內瞟去。和他剛才掉下來時一樣，此時他出聲說話了，可周圍所有的動物全都像聾了似的，一點反應也沒有。

蕭霄伸手想要拉他上來，熟悉的不安全感卻又一次籠罩了全身。肢體變得越來越僵硬，越來越難以掌控。

小孔只有手指粗細，彌羊的第六感當即便叫囂著不妙，他轉身向后退，可卻已經來不及了。還有岑叁鴉，還有開膛手杰克。秦非再次將全部玩家的命脈掌握在了手心中，一隊人被繩索連結成一道線，悄無聲息地在雪地中前行。

可惜一無所獲。

蜥蜴痛苦地彎下腰，雙手顫抖著，卷起褲腳。但它居然還不走。彌羊身旁，應或的臉色也沒多好看，伸手指著秦非：“你你你——”

紙條上歪歪扭扭地用蠟筆寫了三個字。就，走得很安詳。

江同聽在耳中，總覺得心里毛毛的。什么義工？什么章？

可豬人環視船艙一圈, 表情卻逐漸冷了下來。打開門的瞬間，外面走廊中洶涌層疊的躁動聲忽然靜了下來。

來人似乎刻意放緩了步伐，可在極端寂靜的環境中，行走的聲音依舊異常清晰。

前進的隊伍發生了小幅度的騷亂，蕭霄趴在管道口中，睜大眼睛向下看，緊張到心臟快要從口腔中跳出來。“我們無法判斷自己是什么時候進入被污染的走廊。”王輝語氣沉重，“萬一，那個時間點比我們意識到的還要更早。”秦非接過，速度飛快地落筆。

秦非旁邊的豬欄中，有兩個玩家正在偷偷交頭接耳。

在老虎熱切的注視下，秦非終于緩緩進入房間內。他只是又一次想起了剛才，在前一個垃圾站里，那一個接一個掏出來的祭壇。

5號報名窗口的一側，身穿黑色長袍的蝴蝶悄無聲息地站在角落，身旁是兩個垂首低眉的傀儡。

“急什么。”秦非無論何時都有種仿佛抽離于事件之外的淡然。四人站在角落交談著，就連距離他們最近的玩家都沒聽清他們在說什么。

林業一愣，再望過去時，卻又什么都沒有了。鬼臉圖案板板正正地出現在祭壇上，秦非從隨身空間里摸出一個塑料袋。好像有東西在他耳旁說話，杰克聽到了，仔細分辨時，聲音卻又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