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太謝謝你了,尊敬的傳教士先生!”
但玩家們不可能清楚這一點。遠(yuǎn)處神父站在高位,將這一切收入眼底。
秦非詫異地眨眨眼。秦非扯開嗓門喊道。
他當(dāng)然知道,秦非既然問起了“鏡子”,那肯定就是這面鏡子有什么問題。望向虛空中,在另一個世界與他目光交匯的那群觀眾。粗糲的指腹擦過臉頰,凌娜渾身的雞皮疙瘩一齊冒了出來,怒道:“你放開我!”
秦非的目光從14號的臉上飄到她的頭頂, 然后就看見了這樣一段話。他們不是第一批來這亂葬崗的玩家,若是這關(guān)這么好過,昨天那個獨自前來名叫林業(yè)的少年,今日早就回來了。青年眨了眨眼睛,纖長的睫毛,掀起柔軟漂亮的弧度。
“那倒也不是。”說話的靈體賣了個關(guān)子,“你自己看吧,等看到最后那天晚上,你就明白了。”
義莊里靜悄悄的, 好像一個人也沒有。“可是, 通緝令誒,蝴蝶好久沒發(fā)過了……”雖然秦非看不清鬼嬰沒有皮膚的小臉上到底是什么表情,卻莫名能夠感覺到,它現(xiàn)在的心情十分沉重。
這是那個一開始和司機打過照面的壯漢,從駕駛座旁離開后,他就一直是現(xiàn)在這個狀態(tài),渾身顫抖,額頭冷汗直冒,一副嚇破膽了的模樣。小女孩開心地笑著,蹦蹦跳跳地穿行在院子里的兒童游樂設(shè)施之間。
按照這棟樓中的鬼魂密集程度,不難想象,若是沒有秦非剛才的急中生智,兩人如今將會面臨怎樣的滅頂之災(zāi)。下午在祠堂時黃袍鬼對他的興趣就異乎尋常地濃郁,當(dāng)時秦非還沒有將這種興趣關(guān)聯(lián)到其他鬼怪的身上。可再往下看,秦非的眉頭卻皺了起來。
他的手指指向的方向,11號正站在角落發(fā)懵。那條清晰的、可見終點的路不見了,取而代之出現(xiàn)在眼前的,是另一條凌娜從未見過的陌生走廊。“徐氏風(fēng)水行”就此開張,徐陽舒靠著自己在儲藏室中閑看來的那些見聞成功混了幾年。
他剛才在那條路上,就,什么也沒看到啊。蕭霄也不生氣,被人拒絕后便笑瞇瞇地尋找下一個目標(biāo)。秦非倒是很能理解現(xiàn)在的蕭霄。
他完全將這副本的特性拋開,將它當(dāng)做了任何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副本一樣,一門心思去探索“劇情”。
“大家有沒有看到今天的直播間信息?是陣營對抗本誒!”
……狡辯也要講點基本法吧?“你在撒謊!”黛拉修女的聲音尖銳起來,“這也不是那也不是,你就是一個無恥的騙子!”很奇怪,進入這個光怪陸離的副本世界后,幾年來一直困擾著秦非的噩夢反而消失無蹤,第二天秦非醒來的很早,生物鐘在七點準(zhǔn)時叫醒了他。
秦非半跪在地。
“其實,每天晚上24點鐘聲響的時候,地下室的入口就會在教堂的各個位置出現(xiàn)。”三分而已。
秦非十分無辜地望了回去,抬手摸了摸鼻尖。“那個該死的罪人,他犯了褻瀆神明的罪孽,試圖與同性親近——而且,他竟然試圖要對我不敬。”
他們玩這個游戲時,小半層樓的男生都去圍觀了,最終卻什么也沒發(fā)生。他是真的很害怕,但青少年身上蓬勃的生命力和求生欲令他堅持了下來,他沒有被血腥和死亡嚇退。
蕭霄急速后撤, 壓抑的尖叫聲堵在嗓子眼里,上不去下不來。
第4章 夜游守陰村02秦非只覺得,自己此刻似乎正身處在某個隱形的漩渦中間,他卻不看不透危險來自虛空中的何處。濃稠如墨的黑暗中,有什么東西正“砰、砰”地撞擊著車體,極有規(guī)律,撞擊力度一下比一下大。
唯獨秦非,靜靜站在一旁,神色清冷得像是一個局外人。那是一張秦非十分熟悉的臉,五年前,秦非親手將他送進了監(jiān)獄。秦大佬,他不是一直和自己一起站在告解廳里嗎,什么時候出去開的門?
走廊一片安靜,落針可聞,沒有人推門出來。頭頂響起系統(tǒng)尖銳的提示聲:說輕視, 其實也不算。他們不過是根據(jù)自己看到的做出合理評判罷了。
但,除卻有兩個正處在昏迷中的以外,其他每個囚犯都擁有著一雙和0號一樣,充斥著狂熱的、極度危險的眼睛。
光幕中,秦非笑瞇瞇地望著撒旦。一分鐘前身邊還都是人,現(xiàn)在整片幼兒園的空地上,卻只剩下了秦非一個。秦非什么也沒有聽到。
“雖然我從進入副本后一直沒有見過醫(yī)生本尊,但,根據(jù)我的推測,今天中午12點左右時,醫(yī)生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教堂中過。”他的身體狀況在最近兩年已經(jīng)很不好了,以至于不得不離開原本的工作崗位。
秦非的道士朋友再次陷入了自我懷疑。
窗外吹來一陣風(fēng),將房梁上的紙錢吹得左右搖晃,細(xì)碎干枯的紙片發(fā)出窸窣的聲響,宛若人死去前低聲的喟嘆。沒人能夠給出回答。
“過道上有好多血!”有人驚呼,“規(guī)則不是說,教堂里不能見血嗎?”秦非若無其事地眨了眨眼,一點都沒把即將到來的危險放在眼里:“要是不這樣說,我們現(xiàn)在就會死得很慘。”
或許,在尋找出口這件事上應(yīng)該努力的,并不是他自己。村長:“……”
神情呆滯的npc歪了歪腦袋,似乎是在努力理解秦非話里的意思。或許是三個——那個叫林業(yè)的小子一天了還沒回來,想必兇多吉少。
作者感言
秦非眉眼彎彎,說出的話卻十分大逆不道:“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