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大的身軀上,一根細弱的脖頸連接著形狀不規則的頭顱, 兩顆像是肉丸似的眼球按在面部肌肉里。尖銳的長獠牙戳出口腔,粘稠的液體落在地上,落在江同的衣服和臉上,帶來陣陣輕微而尖銳的刺痛。但也就是這幾米的距離。
“而造成這一切的原因,或許是因為托羅蒙德山里存在著一個黑洞——也可能是別的什么東西,帖子這段里面用了一大堆專業術語,我也沒太記住。”可勘測員就像是遇到了鬼打墻,無論如何也無法找到下山的方向。
天已經完全黑了,墨色的陰云沉沉綴在山崖邊緣,仿若一塊塊隨時可能滾落的巨石,帶來莫名的壓迫感。彌羊聽秦非說完, 當場就裂開了:“你特么……”
反正逃跑也沒有意義,早死或者多活10分鐘,對他來說有什么區別呢?他們這次突發奇想去市場接任務, 本來就是為了給受傷滯留在副本外的隊友攢積分,換傷藥和治療倉。“一、二、三。”
大約,和秦非在恍惚間看到聽到的那些畫面脫不開關系。烏蒙不帶分毫遲疑,手起刀落,怪物的身體從胸腔正中被劃成了兩半。
而秦非也終于能夠舒舒服服地窩進別墅柔軟寬大的沙發里,和那位渾身寫滿“我是個麻煩”的家伙好好聊一聊。彩球放不進隨身空間,這便為副本中玩家間的廝殺與搶奪,奠定下了最初的基石。在副本開始時,系統播報過,死者只有一個。
黎明小隊在副本中的發揮一向穩定,是賭徒們的固定投資目標。“是呀。”氣球人笑盈盈地答道,那張畫在氣球皮表面的嘴一動也不動,說話聲就像是從腹腔或胸腔中透出來的,帶著沉悶的回響。在彌羊眼中,秦非是個運氣不錯、又善于劍走偏鋒的玩家。
下一瞬間,傀儡驚詫地發現,他面前那顆雪白的氣球頭上,歪歪扭扭向上彎起的嘴唇線條忽地向下撇了一下。
秦非又往后劃了幾張,終于看到了能夠引起他興趣的東西。林業跟著看了過去:“你的意思是,老板是羊肉粉店老板殺的?”從兩名NPC的敘述中,秦非被迫聽完了這個家庭的組建史。
小秦?怎么樣?秦非的神色漸漸沉了下去。秦非沉默著。
它剛才明明看見彌羊就站在角落。秦非瞇了瞇眼。
入夜時尚且明亮的月亮,不知何時被層層陰云遮蔽。圈欄區的門雖然是木質的,門軸處卻上足了油,打開時聲音極輕。
“小秦瘋了嗎???”這是個很簡單,也很抽象的圖案,上面兩個圈,下面兩根交叉的直線。
但這種事情沒法解釋,人家本來也沒說什么,他上趕著辯駁只會越描越黑。怎么回事?
屋里住著的,可是兩個動不動就把家里弄得血漫金山的變態殺人狂。帳篷后面傳來混亂的對話聲,打斷了烏蒙說到一半的話,側耳細聽,似乎是刁明正在大聲嚷嚷。
秦非找了個長柄勺,在鍋里細細攪動,想看看能不能從里面找到一些屬于人類而不是豬的物品。
否則他現在也不可能站在他的面前。
彌羊不說話。
可在休息室內,NPC卻可以將外面的情景一覽無余,甚至連聲音都能聽見。的確不是那么回事。
秦非不動聲色地瞇眼。“這艘創世號游輪的使命,不是和諾亞方舟差不多嗎?”這里真的,是通往山下的路嗎?
假如要過去的話……老虎一臉無語。除此以外,還有一少部分財力強勁的人,甚至給自己找了保鏢。
直到一個月后,他修養好身體,回到了城市里,將在雪山中拍攝過相片的相機送去沖洗了膠卷。
——只有傻子才會在談判桌上將自己的底牌和盤托出。第二幅圖中, 在那人所站的雪地上,出現了許多密密麻麻的小孔洞。……
“不能在雪山中呼喚彼此的名字。”等到他將奧斯塔迪亞山摸索得差不多時,大約也就能夠想到污染源碎片會藏在哪里了。
話問出口,他卻突然回過神來。
那雙圓溜溜像小狗一樣濕潤的黑色眼睛望向旁邊某一處,秦非抓了一把彌羊的頭發,示意他向人群外面看。
玩具室里本就堆滿了各種雜物,柜子架子筐子,種種能藏人的東西,對于兩名玩家來說都變得巨大無比。
他的眼睛越張越大,像是要將臉頰撕裂開來一般,聲音幽冷,散發著比帳篷外的狂風更加濃重的寒意。透明的,帶著似有若無的腥臭氣。
聞人黎明閉了閉眼。像秦非這種大佬,陶征不信他不想去夠一夠隱藏任務。
打碎祭壇后出現的鬼怪是有定數的。
作者感言
19號此行就是為了說服3號和他們一起,先把6號解決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