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22聲鐘聲響起前,活動區內已然空無一人。
真的是好直白的腦回路,一點都不帶轉彎的。
雖然這過道已然昏暗骯臟得面目全非,可秦非依舊辨認了出來,這里對應的,應該是玩家們從教堂走向休息區的那條廊道。有一日,一戶人家找上門來尋求他的幫助,說是自家兒子前幾日過世,尸體擺在停尸房中卻不翼而飛。
秦非這樣想著,腦海中卻回想起剛才在臥室里照鏡子時,鏡中浮現出的他自己的模樣。卻被自己的祖孫后輩如此糟踐。
反正,跑是不可能跑掉的,秦非干脆放棄掙扎,原地擺爛。蕭霄實在想不通, 事情是怎么走到如今這個地步的。
在地牢最靠近前方入口的那間囚房內,0號囚徒和秦非前兩次到達時一樣,對著他咧開嘴,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
“但那個時候,我的腦子就像是被什么東西魘住了一樣。”徐陽舒有些痛苦地皺了皺眉,“我給自己和那四個人報了名。”
這地方處處透著詭異,刀疤有一種直覺,這輛大巴車的目的地一定極度危險,他并不愿涉足。“好了好了,我就開個玩笑,你不至于這樣吧。”見撒旦真的生氣了,秦非像是哄小孩一樣摸了摸鏡子的邊緣,“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你是傻蛋了。”
專門用來制約那些在規則世界中觸碰了各種紅線的主播。心里驀地一咯噔,青年神態僵硬地緩緩扭頭。社區里的居民應該是都回家躲陰涼去了。
這一次表里世界翻轉,所有的玩家都被傳送到了不同地方,這是秦非并不想看到的。
眼前的世界不見一絲光亮,也聽不到任何聲音。這希望帶給了他無窮的力量,酸痛的腿部肌肉仿佛被注射了一針強效興奮劑,他大跨步向前沖去。他拍拍胸口,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秦非的思考模式與薛驚奇不謀而合。“哦,親愛的孩子。”神父似乎是被這奇異的手感給驚住了。從他目前的表現來看,他甚至想要把那隨時可以到手的分數全部轉送給鬼火。
看得出,三途的內心非常煎熬。
至于秦非這場漁利具體要怎么收……蕭霄是一點也沒想出來。12號很強,6號明白,他不可能自己一人殺死對方。心理壓力實在太大,鬼火開始沒話找話:“我們要合作嗎?”
要讓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產生信任感, 對于秦非而言,大概就如同吃飯喝水那樣簡單。她果然沒有看錯, 這個崔冉, 絕對不是個好人。
門的背后一片漆黑,像是籠罩著一團漩渦, 將靠近那周邊的一切光亮都吸了進去似的。
那咆哮的怒吼,聽起來像是立馬就要穿過電話線,把秦非口中的“熊孩子”給一刀砍死似的。那為什么還有一半的玩家被強行抹殺在了副本里?可惜那門鎖著。
三天前在F級新人大廳曾有過的盛況,此刻再度復現。黛拉修女的態度好的出奇:“您說。”
她摘下自己的頭,丟到秦非的腳邊。從剛才開始,秦非就一直聽見門的另一側傳來一些窸窸窣窣的響動。剩下的則很明顯了。
墻壁和天花板開始掉渣,蛛網飛快地結在各個角落,不知從何處浸出的污水流淌在地面上, 蟑螂和老鼠從眾人腳旁爬過。
他和那家人說,趕尸這種事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做的,他得先回老家去拿點東西。
整個世界開始輪回,一遍又一遍。本該在幾十秒內就走到的另一處墻角忽然被拉伸成了無限長,秦非走啊走,走啊走,卻始終走不到頭。
村民們用鬼嬰血祭,鎮壓了亂葬崗中的亡魂,又將死去多年的林守英從土中挖出,祭作了護佑一方水土的邪魔。可不知為何,秦卻卻清楚地看見, 不遠處的道路中間站了個人。游戲繼續進行。
“……我們不應該靠這么近。”凌娜深吸一口氣,開口道,“會違反規則的。”秦大佬。“什么明搶,說好聽點,那叫威逼利誘。”
他這樣說著,視線卻并沒有落在院中任何一個人身上。一跳一跳,隨著他向前去。無心插柳。
雖然店鋪前排隊的人不少,但兩口子的動作很麻利,舉手投足間配合十分默契。“什么……?”蕭霄一愣,瞬間反應過來秦非話中的意思。
那隨便看看不就好了!可如今有6號在副本里,三途是在很難安心帶著鬼火做些什么,他簡直就像是一根攪屎棍,攪得副本翻天覆地。
這問題問得太直白了,直白到導游都覺得有點邪門。
他似乎沒想到自己會得到這樣的回答。這絕不是一只屬于成年人的手。他抬眸,眼帶希冀地望向孫守義與秦非。
秦非但笑不語。“不要進入紅色的門!”薛驚奇在極短的時間內做了個深呼吸。
作者感言
0號沒有騙他,這一次的地牢里,八間牢房都已空空蕩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