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蕭霄的驚呼已經解釋了一切:“我淦,他怎么朝著咱倆過來了???”進入紅門的決策就這樣被一致通過。
直播畫面中的祠堂已經整個亂作一片。
下一瞬,六具僵尸齊刷刷從棺材中坐了起來。這一套完全不是副本里的技能,而是他在現實世界中掌握的驅邪之法。他大晚上過來干嘛?
盯上?
早晨那遍地的血污,如今已經全部被清理干凈,露出了客廳地上原本雪白的瓷磚。無論如何,總算是有了收獲。
同行的兩人心思各異,良久,終于看到義莊漆黑沉重的大門出現在眼前。是一個八卦圖。在這個副本先前幾百次重復的直播中, 竟從未有任何一個人發現, 那個默不作聲的24號圣嬰還有著那樣特殊的一面。
一切都發生得太快、太令人摸不著頭腦了,作為觀眾的靈體們同樣也是一頭霧水。
隨著時間一點一點推移,王順已然徹底失去了神智,除了咀嚼與吞咽以外再無法思考其他任何事。之后接連幾天,蕭霄都表現得像是一只驚弓之鳥,他禁止秦非外出,一日三餐都幫秦非帶到房里來。
薛驚奇抱歉地笑了笑:“只是可能個人力量不夠強大,幫不了太多人,也幫不了太久。”系統:“……”自從一聲“砰”的巨響之后,告解廳外便再也沒有其他聲音傳來。
他總覺得秦大佬又沒憋什么好屁。而教堂中,越來越多的玩家起身走動了起來。“好吧。”蕭霄莫名其妙就被秦非的笑容說服了。
這是一條順暢的、合理的思路,正常來說都不至于有人會走歪。
甚至,系統還特意將那條上榜播報隱藏在了一大堆積分結算通知當中,十分成功地陰了秦非一把。鮮紅的血液順著白皙的手臂滴落,傷口處皮肉綻開。就這么愉快地決定了。
秦非沒有買一分錢的票,免費圍觀了一場鬧劇。那張線條稍顯柔和的面孔,此刻像是覆上了一層霜雪,琥珀色的眼眸望向人時不帶絲毫溫度,令每個被他目光掃過的人心中都涌起一陣難以自制的震顫。
秦非覺得自己的身體變得異常輕盈,他以一種第三人的視角冷眼看著他的軀體從半空中墜落,看著行人尖叫著在他身邊圍成一個圈,看著那輛車的司機被警方押解著從車內走下。
再往深處想一些,這種吸引力是只在這個副本存在,還是在每個副本都會存在?秦非走到門前研究了一會鎖扣,然后伸手捅開了貓眼上的單向玻璃,朝著房間里望了望。他沉聲道。
秦非在回憶時發現,自己似乎在那些奔逃的村民中,看見了年輕時候的村長和上午那個差點被他們氣炸的npc老人。就在剛才, 就在他不斷在迷宮中穿行的這段時間里,他的頭腦也在不間斷的思考著。“一個低級的鬼怪竟然想吞噬掉屬于他的氣息,簡直是癡人說夢。”鬼女總結道。
蘭姆的神情怯懦,黑發柔軟,瞳孔中藏滿了對這個世界的恐懼與抵觸,就像一只被狼群咬傷后獨自瑟縮在角落的小羊。所有的一切都昭示著一個答案:至于這究竟是不是正確的選擇,只能賭一把。
——在這一點上,秦非倒是十分意外地和6號的思路達成了一致。越是臨近對抗賽開始的日期,蕭霄就越是焦灼不安。
王明明家居住的樓棟位于整個社區的正中位置,一樓大堂左側便是狼人社區的物業管理中心。
猶豫幾秒后,他十分篤定地道:“你肯定是老玩家,我知道你醒得比我早。”這話在秦非聽來簡直像是失了智,但竟然真的有人附和:“我同意,這車開得不快,我們可以從車窗里直接爬出去。”什么情況?
這里實在空空蕩蕩。怎么你們鬼火是誰想來就都可以來的嗎。
秦非驀地皺起眉頭,怎么感覺那人朝他的房間過來了?秦非眨眨眼,無辜之意盡顯:“不是我帶進副本的。”想到這里他突然明白過來:“你是說,我們現在是在教堂的里世界里?”
在生與死的威脅下,丟一點臉算得了什么?秦非在進入門后的第一時間便摒住了呼吸,半瞇起眼查看著四周環境。否則,萬一自己做任務時有對方的人來使絆子、放冷箭,那該怎么辦才好?
“別看。”秦非低聲警告道。
“這都能被12號躲開???”說著他開始報菜名:“鮑魚、海參、北極貝、蝦滑、毛肚……”鬼火雖然有點大條,但也不是真的傻,見三途這般反應,終于漸漸回過味兒來:
想到剛才那幾人,三途眉宇間顯現出幾分燥意。但秦非此刻的表現,卻無疑超出了他的認知。的確。
甚至有一些短期囚犯的家屬特意給教堂塞錢,為的就是將那些犯了罪的人送進來洗刷聲譽。現在繼續討論這個已然無益,秦非沒興趣多聊,還有更重要的事等著他們去做。
而且,按照導游的說法,這副本似乎直到第七天才會出現主線劇情,在此之前都得由他們自己摸索。
老板娘特意來提這個問題,簡直就像是在刻意引誘他們犯罪一樣。鬼女的臉也肉眼可見地又黑了幾個度。倒是鬼火,聊著聊著就開始大倒苦水。
那該怎么辦才好呢?躺在地山的人口鼻出血,四肢抽搐幾下,很快不再動了,高大的怪物追趕上來,伸手撿起地上的尸體,整個塞入口中,就像是吞進了一整塊糖。
作者感言
秦非的思緒清晰,身體卻像是被某種東西壓住般絲毫動彈不得,他費力地轉動眼珠,眼眶邊的皮膚傳來細微的撕裂疼痛,可依舊什么也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