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迷迷糊糊地想著,右手不受控制地按下了按鈕。許久。他要走到頭,或者走到死。
讓她們幫玩家把告解廳修好?如果……她是說“如果”。也就是說,秦非能夠躲過那一劫,完全是因為瞎貓撞上了死耗子。
和導游一樣震在原地的,還有身后的一眾玩家們。
它看得見秦非。
唯獨秦非,靜靜站在一旁,神色清冷得像是一個局外人。鬼火十分生硬地將話題扯開:“我們還是繼續去找找其他玩家吧,想辦法弄明白他們的里人格是什么,然后去告解廳攢積分。”“咔嚓”
他的左腦和右腦各幻化成一個小人瘋狂打架。新的導游,或許會帶來新的規則。這是一本教堂在職人員的信息登記冊,三位修女、神父、醫生以及一應守衛人員的信息全部記錄在里面。
青年眉眼彎彎,神態溫柔平和:“你不是都看到了嗎?就是騙……嗯,引導他透露了一些信息,沒有別的了。”
蘭姆的媽媽走了進來。“我知道你想問誰,你是想問那個穿黃袍的老頭吧。”與此同時,屋內空氣迅速陰冷下來,就像是瞬間從白天入了夜。
秦非站在鬼火身后,露出一種目不忍視的表情。整個世界仿佛只剩下了這四四方方的一小匣空間,只剩下了華奇偉一個人——以及那道腳步的主人。
無限的回廊在秦非眼前分割成一條條岔道,那一條條岔道又交匯成同樣的墻面和地板。
很快,二十四名抬棺人魚貫入內。小院面積不大,只要有人搜尋到什么不同尋常的東西,都勢必會暴露在其他人眼皮底下。
這是性命攸關的事,就連刀疤都不再作妖,全程靜默,一言不發地跟著其他人動作。這一小袋糯米旁還放著一些零零碎碎的,諸如黃符朱砂之類的小物件,但許是因為中間年月隔得太久,早已經都損毀不能再使用。這是一條走不出去的走廊。
秦非不由得輕嘆一口氣。祭堂依舊還是那間祭堂,卻又與先前并不完全一樣,不遠處的祭臺上空空蕩蕩,那些靈牌都不見了,地面上散落的牌位也都消失了,秦非皺著眉,警惕地打量著四周。
其實他完全沒摸清狀況, 但他全身的肢體動作都在給秦非打配合:
蕭霄的笨蛋腦子一時間轉不過彎來, 呆呆地瞪著秦非。
但是怎么連三途和鬼火也不見了呢?!
劫后余生的欣喜、對眼前人的感激、以及危機仍未解除的恐懼混雜在一起,令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隨著秦非鏟下的土包越堆越高,一個小小的棺材完整地顯露出來。這里應該才是正常玩家進門后來到的地方。
再癱下去好像也不是個事。
糟糕的是,無論女鬼怎樣精心設計,眼前的青年永遠都是那副云淡風輕的模樣。“你們懷疑那個大爺就是彌羊??”“玩家在扮演王明明時出現嚴重ooc”,聽起來好像很糟糕,但這并不是一個即死flag。
“這樣清晰的痕跡,一定是在受害人本身出血量就已經非常大的情況下造成的。”靈體急得嘴都要瓢了:“我是追著我家主播來的,你快松開我, 再晚就占不到好位置了!”
“你”了半晌,蕭霄心虛地環視四周,聲音壓的比剛才門外有人來偷窺時還要低:在極近距離的觀察下,蕭霄赫然辨認出,那竟是一整節人類的手骨!她可從來沒見過哪個新手玩家在第一次登記時就能有這么多積分的!
鬼火被說服,偃旗息鼓。顯然鬼嬰還沒有那么饑不擇食。
“我們絕對不會再犯了!”只不過這些尸鬼的奔跑速度都差不多,被一只追和被兩只追,實際沒有太大分別,加上秦非急于逃命,沒有仔細思考這件事,還以為是他運氣不好,逃跑的路上尸鬼太多。薛驚奇與崔冉對視一眼,帶著眾人,朝不遠處的兒童游樂區小心翼翼地走去。
他并未直接用手接觸, 而是割下了神父袍上的一大片布料,將那東西放了上去。
煙霧散去,他已經換了一副模樣。墻上到底有什么呢?既沒說是也沒說不是,而是說了一句模棱兩可的話。
地板上的血跡一滴一滴,像是一串帶著死亡氣息的腳印,將2號的臥房門與餐廳串聯起來。秦非看不清他的面貌,只能隱約辨認出這是個身著青布長衫的法師,腳踩草鞋,頭上戴著一頂青布帷帽。
嘀嗒。觀眾雖然可以查看玩家的屬性面板,但天賦技能屬于進階類信息,觀眾們只能看出玩家的天賦技能是否開啟,卻無法看到技能的具體內容究竟是什么。“這就是那個外省旅行團吧。”
他是確實、確實沒有說謊呀。如果要比眼下的情況更加危急,即使把秦非丟進紅著眼睛的喪尸堆里都做不到, 恐怕得有人在背后拿大炮轟他才可以了。
和秦非一樣,蕭霄也意識到了徐家祖宅正是他們門內之行的最終目的地。——要不, 那個排行榜上其他的人怎么都把自己的信息隱藏起來了呢?那個老玩家神色冷漠,言簡意賅地開口:“別管。”
顯然,這同樣也是系統迫使玩家們深入劇情的一種手段。但秦非有必須要走的理由。
作者感言
奇怪的是,等到了出發的那天,旅社來接車的人卻說,他們只收到了徐陽舒自己的報名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