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霄來找秦非，倒也不是想要拖個人和他一起下水，或是咬死了一定要抱牢秦非這條大腿。

這樣的人，程松以前見過不少次。能將睜眼說瞎話的本事練就到此等程度，也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起碼不全是。

原來如此。

他的腳步壓得極輕，呼吸也放得緩，以至于隔著薄薄一扇門板，外面的3號完全沒有聽到他的動靜。

三途神色不虞，卻也沒說什么。

在8號過去參與的近10場直播中，他憑借著這個技能，出其不意地拿到了6場MVP。密閉的小空間里出現一道窄門，大約只夠一人單獨通過。都怪這該死的副本設定，他自己也覺得自己好變態啊摔！！

在這樣無比逼真、和真實世界中的小區完全沒有兩樣的地方尋找“鬼”，雖然沒有在尸山血海里逃命那樣恐怖，但自有另一種讓人渾身發涼的不適感。“所以呢，那天到底發生了什么事？”眾人紛紛詢問。

“他感嘆的樣子也太假了。”秦非點頭：“可以。”

“挖眼珠子這么積極，這是什么品種的變態？？”赫然是一大群僵尸！彈幕都快笑瘋了。

他像是唱詩一般振振有詞地念道。

秦非一邊這樣說，一邊盯著11號脖子上的那個掛墜。

從E級升級到D級也不過只需要5000。

社區內的綠化做的不錯，到處都是修剪得整齊漂亮的植物，居民們在路邊散步，每個人臉上都笑意盈盈。他不清楚事態是怎樣發展到如今這個地步的，他只知道，在秦非說完那句話后，那塊一直像是神圣不可侵犯一般的深綠色簾布被人從里一把掀開。

主播這一路走來已經繞過了很多路，但迷宮卻像是永無盡頭。不愧是好感度高達75%的好朋友，為了他這樣勉強自己，真是感天動地。遼遠的不知名處有鐘聲響起, 咚、咚、咚。

更重要的是，他似乎找不到他的同伴們了。

他展露著一臉誠懇的神色，讓人著實挑不出任何刺來：“這不是一個對立陣營就必須死的副本，大家公平公開、和諧友好地競爭，無論是輸是贏都一起活到副本結束，這就是我所希望的。”……

租房登記處就在管理中心旁邊，秦非經過時，看見管理中心門口聚集著一小撮人。修女沒有露出任何兇惡的神色，反而在愣了一下后面露擔憂。秦非：“祂？”

他們的腳下擺著一盞盞油燈和白色蠟燭，都已經點燃，搖曳著零星的火光。

青年站在告解廳內，頎長的身姿秀挺，他的神色恭謹謙和，雙手交叉握拳放于胸前。導游對車內怪異的氣氛渾然未覺，拿著喇叭，語調僵硬地重復著同一句話：“目的地已到達，請大家有序下車——”

三途和鬼火雖然并不知道秦非具體的計劃，但聽見那一聲系統播報，其實也已在心中有了猜想。

他只朝那邊看了一眼，便毫不在意地收回目光：“他們不會相信你的。”孫守義慌忙穩住身形。祂輕輕蹙起眉，似乎在為自己不夠精準的表述而感到困擾：“…我會不會說得太抽象了？”

“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啊？”

總之，在這十五年里，教堂已經從純粹的神圣之地變成了一種集監獄、療養院、學校于一體的復雜機構。這是急眼了嗎？秦非當然不能讓手將棺材打開，他飛快地伸手，扣住棺蓋兩邊凸出的木椽。

秦非沒有理會他。陣營對抗的輸和贏不作為死亡條件存在，即使輸掉對抗賽，敗方玩家只要能夠成功存活到副本結束，就可以和勝方玩家一起離開。

“班里的小朋友最喜歡這個哨子，每次我一拿出來，大家就都搶著要，一不小心就被他們弄到沙坑里去了。”一口一個“信仰”，說得擲地有聲，一套一套的。

他只能眼睜睜看著那些形容可怖的鬼怪越靠越近，下一秒，他的頭和身體就那樣憑空分離。

“從休息區到教堂之間的這段走廊可真長啊！”“歡迎進入結算空間！”可如果他說的這些不是真的，他又為什么要殺了8號呢？

……老人緩緩抬起頭來。有人提議，將那些尸骨通通挖出來，一把火燒了，或是換個地方埋了。

在觀眾們看來，秦非正蹲在空無一物的墻角旁邊，認認真真地發著呆。但現在，正在朝這邊望過來的，卻是一個新人和一個老玩家，已經不見平頭男的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