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秦非而言,要想達成“一直維系里世界不變”的目的,其實有一個最簡單的方法。外面的走廊空空蕩蕩,走廊兩端被陽光渲染成一片白,不知通往哪里。
——除了刀疤。況且,對方說的和他們經歷的也的確所差無多……
書桌旁的書架上整齊地排列著課本、雜志和手辦,旁邊的掛鉤上掛了件藍白相間的外套,像是校服。
那掛墜依舊空空如也。在表示世界的教堂和休息區中, 24號的神態、穿著和表現明顯和玩家們不太一樣。
薛驚奇覺得有些難以置信,這個新人該不會是在刻意隱瞞些什么?一旦3號沒能出手對付得了12號,他也就有了多拿一份人頭分的理由。
他行至三途面前,彎下腰,伸手撫摸著她的臉:“不錯,質量很好。”“咯咯。”“確實。已經開始喉嚨發干了。”
這并不是他穿進副本來的衣服,而是進入副本后自動更換上的。
她的狀況比起鬼火也沒好到哪兒去,渾身上下每一根血管中流淌的血液都像是在灼灼燃燒著,一旦不注意,隨時都會火山噴發。
讓她們幫玩家把告解廳修好?“我們大老遠特意趕過來的,就是聽說這里環境好,里面的鬼說話也好聽,各個都是鬼才。”門邊、檐下、道路兩旁……幾乎所有肉眼可見的角落都擺滿了石質神像。
一步,又一步。秦非挑眉:“十來個吧。”“如果他們的尸體不在家里,不在祠堂,也沒有埋在亂葬崗。”秦非低聲道,“那又會在哪里呢?”
卻全部指向人性。一直到翻開最后一頁,這才終于看到了將活人煉制成尸的方法。他還是沒辦法相信,蝴蝶會就此放過秦非,煩躁之下伸手將頭發抓得亂成一團鳥窩。
少女看上去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一襲紅衣,膚色雪白,假如忽視她臉上斑駁的尸斑和眼框處不正常的猩紅,一定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
在這樣的情況下,貿然出動對于新人們來說,簡直就是自尋死路。“它們怎么跑得這么快!”林業叫苦不迭,他手里拿著符,可卻根本近不了僵尸的身,對方的動作太過靈活,他全然不是它的對手。
他抬眼望向虛空中的一點,瞳色顯得比往常都要幽深,那道目光,似乎已經穿透了這小小的四四方方的黑暗,去到了別的什么地方。
但要讓他獻上自己的臉,他也著實是不太情愿。
既然任務都是一樣的,那白方的人不管怎么遮掩,最后肯定都會被紅方的人發現端倪。比先前的那次還要強烈。
秦非恍然。“可是可是!主播望著人的樣子實在是很真誠啊,說話又好聽,是我我也會被騙到!”“怎么好意思,把“找污染源”說的這么輕松啊!”
而就在這電光石火的轉瞬之間,局勢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導游滿意地頷首:“如果對本次旅程有任何疑問,隨時可以去村口的大巴車上找我,我就宿在那里。”
鬼嬰依舊無憂無慮地看著戲,一顆大大的腦袋一點一點。……隨后,他在地上挑挑揀揀了半天,找到一節細細長長的鋼筋,捅進了貓眼的孔洞里,就那么隨隨便便往下一按——
秦非一看他們的樣子就明白了,他們的的確確如他所預料的,一整天都躲在義莊,哪里也沒有去。
“呼……呼!”突如其來的驚嚇原來只是一場鬧劇,這起荒誕的事件令玩家們的情緒越發差勁,再也沒有人開口說話,前行的隊伍一片死寂。直播大廳中喧嚷聲四起。
普普通通一聲問好,落入三途和鬼火耳中卻宛若魔音穿腦。
“好的”秦非從善如流地一口應下。眼前的世界不見一絲光亮,也聽不到任何聲音。
“生死由命。”青年淺色薄唇微揚,語氣淡淡道。
自從秦非進入這條走廊后,彈幕就一直十分熱鬧。甚至是隱藏的。“好濃郁的鬼氣。”蕭霄輕聲嘟囔了一句。
八人于是在義莊正中圍坐成了一圈。他的左手本該牽著凌娜的手,但從不久前開始,他就再也感覺不到凌娜的存在了。既然他能在炒肝店做義工,那別的店鋪說不定也會需要臨時工。
薛驚奇的隊伍越來越壯大了,甚至已經顯得有些臃腫。若是秦非沿途搜索每一條他走過的路,憑借迷宮中昏暗的光線,他絕不可能在剩下的20分鐘里找到出口。秦非在心中給板磚道了個歉。
而它們偏偏又指向著整個迷宮最重要的關鍵,那就是出口所在的位置。“不必為我擔心,醫生。”
程松卻搖了搖頭:“他已經不符合我們善堂吸納新人的標準了。”秦非留意到,那幾個面露思索的全都是剛才和他一樣去了寢室區、走進過房間里的人。
作者感言
大大的落地窗前綴著兩幕米白色的窗簾,墻面潔凈得幾乎能反光,木質地板也纖塵不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