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房間門口,老虎已經(jīng)望眼欲穿了。秦非正在和面前的雪怪纏斗,彌羊心急如焚,他所在的位置太高了,現(xiàn)在下去是肯定來不及的。
四周漆黑一片, 唯有頭頂閃爍的白熾燈時明時滅, 透過昏暗的光線,隱約可見周圍的環(huán)境。
“主播牛逼!!”秦非瞟了一眼電視機(jī),里面正在呲啦呲啦地放著雪花。
與此同時,清晰的系統(tǒng)提示聲在整個社區(qū)上空回蕩起來。他想進(jìn)居民樓里躲一躲,可是途經(jīng)幾棟樓,全都門窗緊鎖。
炊具包中有便攜式燃?xì)夤藓途凭珷t,在熱食入口之后, 眾人蒼白的臉上終于稍稍恢復(fù)了些血色。幾人對視一眼,眼底俱是遮掩不住的喜色。總之,里面一定藏著些了不得的東西。
秦非僅僅只是站在這里,就可以清晰的感覺到,污染源就在不遠(yuǎn)處。秦非小朋友雙手撐在射擊臺前, 圓圓的蘋果臉上洋溢著甜美又有禮貌的笑容,和剛才那個無理取鬧的小孩判若兩人。
崔冉要和那三人一起進(jìn)去也就罷了,雙馬尾實在不明白,宋天也跟著湊什么熱鬧。
和彌羊一樣,這批玩家都十分狼狽,身上青一塊紫一塊,傷口遍布。
還不止一個。林業(yè)連連點頭:“嗯嗯,對,電話里那個兇巴巴的女人還把刀疤狠狠罵了一頓……”他的四肢百骸此刻充滿了力量,每一步都堅定不移, 他在雪地中奔跑,那道聲音像是刻在了他的腦子里, 沒有絲毫間歇地不斷響起。
“你還記得那些祭壇嗎?”污染源道。
祂。攥著衣角的手指又用了點力,好像生怕秦非會跑掉似的。彈幕回答:“他們之前推測出的結(jié)論都是對的,密林會追著他們,就是他們違背了‘不能在雪山中被叫到名字’這條規(guī)定。”
鋒銳的刀刃削鐵如泥,嵌進(jìn)樹木表層時卻傳來奇異的觸感,烏蒙愣怔片刻,手中力道不減,在樹干上劃開長長的一道刀口。通常情況下,人在收到此類邀請時的第一反應(yīng),會是問“什么房間”,或者直白地拒絕。聞人黎明的視線詭異地瞟向右邊僵尸,右邊僵尸正在前面大殺四方, 一爪掀翻了一只雪怪,開口咬下,長長的獠牙瞬間穿透對方的脖子。
好幾面光幕前的觀眾們同時躁動起來。
空氣逐漸變得緊繃,玩家們看著兩個NPC臉上詭異的笑,手臂上的雞皮疙瘩不由自主地一顆一顆冒了出來。秦非用實際行動表達(dá)了他的意見:“走。”
秦非前幾次來到過渡空間時,觸目所及的不過是一片光禿禿的荒野,這次卻不盡然。秦非摩挲著下巴,已經(jīng)開始腦補(bǔ)自己以后見到一個NPC就將它收進(jìn)戒指里,一路走一路綁架,在副本世界中橫行四方的囂張模樣。對面三個人聽到這驚悚的稱呼,頓時倒抽一口冷氣。
不知為何,秦非在近距離注視著祂的時候,心底總會涌現(xiàn)出一股奇異的熟悉感,仿佛他們早已相識。
豬欄中的其他玩家,都在趙剛開出餿罐頭的第一時間就飛速吃完了自己的晚餐。
在推開圈欄區(qū)門的瞬間,數(shù)十道目光同時將秦非包圍。
直播中,一道不屬于秦非的聲音不期然傳來。“蛇”?秦非腦子轉(zhuǎn)得飛快,但并沒有耽誤他和接警員對話:
雖然這座神廟小得一眼就能看穿,但事實上,在場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但在那之前他去了哪里,秦非就不清楚了。
危險,詭異,未知的死亡威脅,從神秘的雪山深處涌現(xiàn),侵襲著孔思明腦內(nèi)的每一根神經(jīng)。他的語氣帶著高高在上的傲慢與不露痕跡的嫌棄,仿佛能夠與孔思明說上一句話,已經(jīng)是對他的恩賜。順帶討價還價, 問老板要了一只打火機(jī)做贈品。
“宋天呢?”他努力維系住微笑的表情,盡可能沉穩(wěn)地問道。應(yīng)或不厭其煩的地諄諄賜教:“收音機(jī)里那段廣播,你聽到了吧?”
越往密林深處走,光線越暗,到處都黑咕隆咚,什么也看不清。前面有一臺絞肉機(jī)。臺前檐下全都落著厚厚的雪,不見半分人跡。
人類的皮膚與透明的池水相接觸,老虎口中傳來尖利到不似人聲的慘叫,隨即那慘叫聲戛然而止。怎么這扇門好像是深棕色的?
他期期艾艾地看著秦非,借著偽裝,羞恥又滿足地喊出了那句他憋了好久的話。這名玩家并不在旅客團(tuán)隊里,林業(yè)此前從未見過。
秦非腳步未停,步伐堅定地朝前方行去。呂心想都沒想地站起身來。膽子實在太大,這絕對不會是什么普通人。
然后就開始追殺她。
他的運氣未免也太糟了一些,這座礁石這么大,里面的路九曲十八彎,就算是有地圖都能讓人迷路上最少一天一夜。
排在后方的玩家探頭向后張望,卻什么也沒能看見,一行人小跑起來。聲音從此處戛然而止,兩人在距離秦非幾米開外的位置站定,臉上露出尷尬的笑。“祝我生日快樂吧,親愛的爸爸媽媽!”
然后他就看到那個奇怪的論壇了。
作者感言
她剛才盯著他們看的模樣——眼睛黑黢黢的,瞳孔多眼白少,眼底里一點情緒也沒有,嘴角卻翹得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