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拉修女在前,看守們在后,秦非被動作粗魯地拖拽著拐了不知多少個彎,終于來到一扇緊閉的鐵門前。這是一個老式的小區,居民樓房齡看上去有十幾年,樓高都在10層左右,外墻大約是在近兩年翻新過,漆面還很平整干凈。秦非在副本里并不是沒有嘗試過命令鬼嬰做事,但他說出口的話,十次里面有八次鬼嬰都會置之不理。
視野中的場景逐漸模糊起來,紅與黑在眼前交錯,秦非半跪在地面上,四周包抄的尸鬼越來越近。一旁,聽完全程的鬼火已經一臉呆傻地替秦非問出了這個問題:“可他們要怎么找他啊?”
“社區內禁止隨意翻墻!”
這間卻不一樣。鬼嬰從幼兒園中帶出了那截人骨笛,這令秦非對幼兒園起了興趣。
秦非不知道它的目的是什么,但總之,肯定不會有什么好事。村長驀地一驚,快步走進院內。
“快跑!!離這里越遠越好!”探員一下從焦點位置跌落下來,無辜又不太甘心地撓撓頭:華奇偉的求救聲一聲高過一聲。
你真的很吹毛求疵!!客廳中的夫妻還在看著他。
秦非由此,忽然聯想到一種可能。但是怎么連三途和鬼火也不見了呢?!
她臭著一張臉,渾身散發著一股濃郁的油腥氣, 懷中抱了只巨大的木桶。這是一個看起來心軟,實際卻很不容易動搖的NPC呢。他慢慢坐下,又慢慢將身體后仰,直到整個人都陷在了柔軟的床里。
饒是如此,秦非的語氣卻依舊不帶絲毫不耐, 望向鬼嬰時的笑容甜蜜,語氣柔軟得像是一塊棉花糖:“寶貝, 小朋友, 乖乖?”無人回應。
撒旦心中涌起一種微妙的不祥預感,這是他作為一個惡魔對于即將到來的危機的預判。沖天的怨氣讓鬼女直接化作了厲鬼。“我為什么要染黃毛?”鬼火有些迷茫。
怪不得流了那么多血,恐怕手指頭都要磨禿嚕皮了,秦非心中涌起些許對副本boss的微妙同情。接下去,她就只需要靜靜呆在村長辦公室門前,等著其他玩家出現就可以了。青年猛然深吸一口氣。
這種被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憋屈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隨著右邊僵尸手臂的推拉,那扇門竟真的被打開了。
但事實上,囚犯們在教堂中過得怎么樣,只有他們自己知道。然而,就在下一秒,眼前的場景驟然驚變。秦非若有所思。
“呸呸呸,不要說不吉利的話!”原來是他搞錯了。就像秦非在鏡子中看見了他內心的“撒旦”、又在房間中發現了象征著魔鬼與邪惡的山羊頭骨。
“我操,該死的6號什么時候殺人不好,偏偏現在。”
黃昏半明半暗的光影中,須發皆白的老者正匐在桌案上。
她是在那電光石火的轉瞬間看到了什么。出現在幾人眼前的是個穿著連體絨絨衣的小孩,背對著他們,整個身體都被衣服遮蓋住了,就連頭都被包裹在了帽子里。可他們看起來又是一副才回到義莊沒多久的樣子。
只是可憐了徐陽舒,嚇得差點又一屁股坐在地上。但時間用肉眼來判斷并不一定可行,日落的速度難以評估,萬一太陽在他回程的半路上落山,那就完蛋了。秦非盯著徐陽舒看了幾秒,輕咳一聲,往口袋里一摸,掏出了一個巴掌大的蘋果來。
只是他自覺無甚大礙,鎮定自若的樣子卻讓身邊的玩家齊齊后退了半步。
熱情的樣子和面對其他玩家時,那種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的不耐煩模樣比起來,簡直像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他又來了,林守英的鬼魂殺人了!”不出意外的話,起碼在副本快要結束、比分出現凝滯之前,是不會有玩家鋌而走險,再去早餐鋪撲碰運氣了。
被整整六臺電鋸攔腰斬斷,碎木板炸得遍地都是,一整個面目全非。神父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唇畔漾起一顆小小的、甜蜜的梨渦。壯漢臉色青白,大口喘著粗氣,儼然恐懼到了極致。
像秦非那樣即使身處無邊陰暗,卻依舊能夠保持清澈溫柔的人永遠都是極少數。鬼嬰點了點頭,那張小臉在秦非的掌心蹭了蹭,有點像是一只丑兮兮的小動物。……
那是個成年男子, 身姿頎長, 垂手而立, 靜靜地站在那里,就像是睡著了一般。
彈幕中頓時飄起一片“???”。七天,僅僅半程而已。
每一次呼吸間,他的翅膀都輕輕地震顫,黑色羽毛飄散在空氣中,緩緩墜落在地上。餓?秦非半跪在地。
黑暗中,有道佝僂的身影一閃而逝。
原來,在副本世界中也并不全是背叛與算計。漫長的征途已經只差最后幾步。在四周無人之時,青年眼底終于劃過一抹深思。
當即,鬼手和鬼嬰都對鬼女表現出了不滿,一個上下亂蹦,另一個則“啊啊啊”地叫了起來,又一次掛上了秦非的大腿,似乎是想借此安慰眼前的青年,叫他不要太過失落。“這么體貼的迷宮,我當然不能辜負它的好意。”
卻在躲閃的瞬間聽到了一道出乎意料的聲音。沒有岔路,沒有出口,什么也沒有。他略顯遲疑地開口:“現在是……什么時候了?”
作者感言
“???什么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