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時間推移,大巴車外的霧氣似乎正在變得越來越濃,車門敞開著,車外那人一身導游打扮,帶了頂破舊的紅色檐帽,一手舉著喇叭,另一只手舉著面小旗,正在不斷搖晃。“強縫都是黑的,我住的橋洞都比這房子新。”徐陽舒本就是一人獨行,差點把膽嚇破,用盡自己積攢了半輩子的勇氣上到二樓,拉了幾下門發現打不開,于是頭也不回地跑了。
清晰的系統播報聲響徹在每一位玩家耳畔。租房登記處就在管理中心旁邊,秦非經過時,看見管理中心門口聚集著一小撮人。蕭霄人都僵住了,他覺得自己的臉部肌肉現在比僵尸的更僵硬。
到現在為止,鬼嬰唯一一次聽秦非的,似乎就是上回在圣嬰院中,幫秦非開了一次休息區和教堂中間的門。
身體依舊向前,頭卻270度地扭到背后,幾乎扭成了一個麻花!這里為什么沒有玩家們的檔案?“替3號懺悔他的懶惰與無所作為。”
仿佛他來到這輛大巴并不是為了特意找導游,而是機緣巧合之下得到了一場命運般的邂逅似的。“咳咳咳。”秦非揮手驅散布滿灰塵顆粒的空氣。“唔,這樣。”秦非了然地點頭,“不夠的話,一會兒還有。”
身為命門的脖頸被敵方所掌握,秦非不由自主地輕輕吞咽了一下,任由面前兩尊大佛對壘,閉上了自己還想繼續說騷話的嘴。隨著秦非的話音落,亂葬崗中的眾玩家瞬間混亂一片。
蕭霄快被秦非嚇哭了,大佬兩個字再也叫不出口:“秦非、你??”可實在不是什么好事。唯一值得安慰的就是,這個東西的確十分具有標志性,一看便可得知,主播的確已經找到了正確的通關思路。
它們在那眉宇之間交錯著,形成一個個微小的宇宙。車上的乘客在這一瞬間分成了兩個陣營,一部分人警惕而饒有興味地抱臂觀望,另一部分則面帶不忍地扭開了臉。
秦非卻意識到了另一件怪事。徐宅。頭發、五官、皮膚……全都焦黃一片,黏連在一起,已然完全看不出原本的形狀了。
玩家們扮演的角色并非一個個真正獨立的個體,而是基于主人格存在的24個分裂人格。
“我等你很久了。”
見過就是見過,沒見過就是沒見過,一張尚能算得上有記憶點的臉,假若只有一兩個觀眾忽略了他,倒也還說得過去,可所有觀眾都不約而同地忽略了他——但,就像高中上數學課時一樣,鬼火很快就變得精神恍惚起來。走在路上時,他身周的白霧更濃,潮意漫溢,幾乎要滴下水漬來。
秦非單手撐腮,漂亮的眉頭微微蹙起,望向他時一臉憂色:“喂,我說。既然你不是我的里人格,能不能不要再頂著我那張臉了呀。”秦非仔細品鑒著這句話中可能蘊藏的含義。
秦非冷眼旁觀。
刀疤忽然問:“如果碰掉了會怎么樣?”……雖然現在的問題是。
剛才被嘲笑不懂秦非直播套路的靈體,聞言頓時笑了起來。“黃袍老頭給我追啊!死命追!!”
自從發覺到秦非的存在后,它便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視線再也沒有從秦非身上移開過,頗有些一眼萬年的味道。原因無他。秦非:“……”
隨著程松的回答,秦非心中最后一絲僥幸也隨之落空了:“第七天早上,你們已經失蹤了整整兩天。”只是,還沒等為首的玩家踏出走廊,一道由遠及近的驚呼聲已然響徹整條過道。
和所有秦非曾見過的其他醫生一樣, 鳥嘴醫生寫起字來也頗有種六親不認的架勢, 好在秦非辨識筆跡自有一套方法, 再自上而下將第一頁筆記掃視一遍后, 他大概梳理清楚了醫生的運筆邏輯。無論玩家的精神免疫有多高——哪怕是a級、甚至S級的玩家,也不可能憑借肉體凡胎抗過污染源的侵蝕。
可憐的npc沒有得到玩家們的垂憐,被蕭霄和林業一左一右架著來到老宅門前,伴隨著“吱吖”一聲輕響,厚重的老舊院門被推開,一股透徹骨髓的寒意撲面而來。秦非瞥了一眼自己身上那件風格與臥室十分適配的藍白格紋睡衣。
也多虧了這個場景不能隨意開口和動作,否則,秦非大概會義正言辭地將女鬼甩開,用實際行動證明自己絕對不會隨意占女士的便宜。薛驚奇和崔冉兩人商討了片刻,共同作出決定:“我們現在準備再去幼兒園里看看,有人想和我們一起去嗎?”
可不論他走多久,腳步快或是慢,和那人之間的距離卻永遠都不會變。
而結果顯而易見。
如今秦非直播間中播出的一切劇情,都是他們過往從未看見過的。從秦非進門的那一瞬間起,他的眼前就完全成了漆黑一片。答案很顯然,秦非就可以。
……但這真的可能嗎?
“咔噠。”一聲,在又一次巨大的撞擊力下,棺蓋裂開一道縫隙。
盡管已經極力避免,秦非很快還是被追進了一條走廊的盡頭。要遵守民風民俗。秦非并不隱瞞,點了點頭。
有觀眾當即便向系統提交了漏洞審查報告。
可大約在短時間內身體還有他自己的后遺癥,秦非還是動不動就咳個不停。這就注定了它今天難以如愿。“但是。”
從多寶閣鏤空的縫隙中,秦非隱約可以看見,那扇門上,掛了一面巨大的穿衣鏡。這類人絕對不在少數。
作者感言
秦非就這樣陰錯陽差地喜提了一個賢惠男媽媽的稱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