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業和凌娜都有一些迷茫。秦非走到門前研究了一會鎖扣,然后伸手捅開了貓眼上的單向玻璃,朝著房間里望了望?!半x一小時只有幾分鐘了!醫生不是說只能在迷宮呆一小時不嗎?時間超了會怎樣?”
只是……
幾聲敲門聲輕輕響起。他嘗試著抬了抬手臂和腿。左側僵尸徹底偃旗息鼓,翻白的眼睛也閉闔起來。
程松一改往日冷漠的姿態,在如此險要的關頭,竟還抽出空來寬慰起其他玩家來:“還有最后兩分鐘!”秦非也明白過來了。
“再見。”秦非對鬼火和三途揮揮手。直到最后,他正色對秦非道:“謝謝你告知我這些。”“可是, 通緝令誒,蝴蝶好久沒發過了……”
假如他一直是以這樣的狀態被關在牢房里,今天早上根本不可能越獄。進入禮堂前,秦非靠著源源不斷的啰嗦將導游的好感度刷到了12%,導游對待秦非的態度已經與對其他玩家有了明顯的不同。聽到這句話,秦非驀地轉頭,那迅捷的動作將在場另外三人都狠狠嚇了一跳,生怕他扭脖子的動作刺激得鬼嬰大人不高興。
那些心中有所想法的人,在動手之前,也必須要好好掂量一下,自己是否能擔得起成為所有人公敵的后果。
因為,14點,馬上就要到了。
也不知它那顆僵尸腦袋里究竟想了些什么東西,竟伸手,將秦非放回他脖子上的頭又摘了下來。十六個男女老少不同的人格侵占著這具身體,蘭姆越來越頻繁地在人前表現出異狀,這令他的家人們對他的不耐日漸加深。但秦非有必須要走的理由。
不知不覺間卷入了奇怪話題的秦非,此刻的處境卻絕對算不上輕松。只有系統登記在案的公會或是玩家小隊,才能定期使用積分向系統兌換,然后將名額發放給內部成員。
一手拽開告解廳的門,兩人的身影轉瞬消失其中。秦非見狀只是抿唇輕笑,笑容依舊溫和有禮。
再摸下去,他的手掌都要被磨破皮了。他還來安慰她?
他說話的語氣非常真實,半點也看不出是在瞎編,配上他身上那藍白相間的校服,顯得格外有可信度。
走廊盡頭,8號囚室依舊空無一人。昨天在那間屋里的時候她就發現了,秦非一個勁地盯著供臺上那堆水果,當時她就覺得他在打什么鬼主意。從徐陽舒雜亂無章的敘述中,這座沉寂了數年的村莊背后的秘密,終于首次呈現在了眾人眼前。
對面幾個新人見狀瞬間松了口氣。
其他玩家也都一樣。
鬼火搓搓手,剛想把方才薛驚奇的推論告訴秦非,面前穿著校服的青年卻比他更先一步開了口。秦非嘆了口氣。5%、10%、15%……最后停留在了一個驚人的數字上。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2號好像已經下線了……
秦非眼角的肌肉都快抽筋了。血修女,這又是什么新東西?
黛拉修女隊大家非打即罵,稍有不如她意義的地方,她就直接把人拎去小黑屋電棍伺候。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八浴!?
雖然導游對他的好感度很高,但秦非還是無法將如此重要的事全部寄托在“NPC的偏愛”這種虛無縹緲的點上。他們的頭上頂著黃色遮陽帽,帽子上用難看的字體繡著一行標語:
秦非對精神類意能了解不深,不知道老頭是否真的能看破他的身份。“是信號不好嗎?”成功為宋天帶來了他進入副本以來遇見的最大危機。
囚徒們的強大6號是見識過的, 他在“趁亂趕緊多刀幾個人”和“希望不要被囚徒發現,找個地方躲起來吧”之間左右搖擺, 在游廊中漫無目的地游走著。在陽光照不到的陰影中,在眼睛看不見的角落里,人可能比惡魔更加可怕。那清悅的嗓音,就像是春日消融的冰泉。
秦非聽懂了,不過,他還是有些事不太明白。鬼嬰在副本中的行為很可能是受到了系統的某種限制。
那聲音傳來的十分突兀,是從人群正中冒出來的,中性的嗓音辯不清男女,在記憶中細細搜索,好像也從未聽過這音色。所謂的旅客,所有人都清楚,指的就是玩家。蕭霄好奇道:“所以你是打算,回村里以后要是請不到人幫你,就去找老宅那本書自學?”
這完全是句廢話,他們當然也一樣。秦非向前走動幾步,徹底走出了鏡片碎裂的范圍。
即使他僅僅是那樣面無表情、毫無目的性地向前走,依舊能夠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怎么回事?“那太棒了?!鼻嗄赀珠_嘴,露出兩排細細白白、如同貝殼般瑩潤漂亮的牙齒。
距離十二點已經只剩三分鐘,大家都在紛紛往棺材里鉆,沒人再將時間浪費在和華奇偉搶位置上,因此他竟然真的就那么安然地占據了那里。離開前,秦非特意繞去徐陽舒的棺材那里看了他幾眼。遼遠的不知名處有鐘聲響起, 咚、咚、咚。
一連串的早一天,直接把蕭霄整個腦袋說得嗡嗡響。
作者感言
在如此強有力的佐證之下,副本強行加諸于秦非腦中的迷障也就自然而然地退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