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辦?”蕭霄比劃著問道。他又嘗試著掙扎了一下,依舊不行。
即使他失去了自由,仍能夠從周圍的每一絲、每一縷空氣中,覺察到一股善意而無害的氣息。這片迷宮回廊就像一個千萬年來無人踏足的溶洞,每一條過道都連接著無數轉角,而越過那個轉角,一條全新的、不知通往何處的路口便又呈現在眼前。
在其他人都還一臉懵的時候,原本呆在老人身邊的秦非忽然一聲暴喝,猛地轉身,如同兔子般向門口竄了過去!
秦非仿佛十分隨意地開口道:“啊,沒什么”
可是,該死的,剛才那個突然說話的家伙,到底是誰?!其他玩家的臉色同樣沒好到哪里去,有人一臉無語地轉頭離去,也有人偷偷瞪眼看著宋天。很可惜,秦非內心對此掀不起絲毫波瀾,毫無反應地繼續向前。
或是被里人格所誘惑,心中冒出種種邪惡的念頭。一會兒年輕貌美,一會兒面容猙獰,這會兒又變成了一個看起來有些尖酸刻薄的老太太。
還包括你身旁每一個玩家。他們甚至連宋天不見的消息都沒有告訴其他人!她僵直著后脊,緩緩看向頭頂。
但,只是用了些甜言蜜語——咳,以及胡言亂語,哄了哄npc而已。
空氣像是快要凝固的膠水, 粘稠又令人窒息。電光石火之間,秦非緊緊攥住了刀疤的手腕。
在從禮堂回來的路上,華奇偉同樣注意到了那些詭異的神像。想起那一道道粘連在他身上、仿佛要將他生吞活剝的視線,他狠狠打了個哆嗦。蕭霄出聲叫住他:“你要去哪兒?”
果然,一旁進門處的墻上貼著一張【狼人社區活動中心使用須知】他對它挺感興趣,它看起來像是一件有趣的新鮮玩具。村長見祭臺上有異常情況,快步走了上來:“出什么事了?”
神父一秒也不敢在這里多呆了,扭著屁股,身形一閃:“我走了,沒什么要緊事的話不要來找我……”
秦非當然不是老玩家。主播為了養好他的小隨從,一定費了很大心思吧?
安安老師站在那里,用一雙白多黑少的眼睛死盯著面前的青年,聲音低緩地開口:“跟我來——”
在秦非連貫而有序的誦讀聲中,黛拉修女看向他的目光越來越柔和。馬上就要走不動了。是一個八卦圖。
“哦,我尊敬的神父、敬愛的主。”
人群最前方,唯獨那個賭徒依舊雙目炯炯地望著熒幕。兩人心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他們在大巴車上第一眼看見秦非時,對方臉上那柔和而又鎮定的笑容。右邊僵尸的的臉在秦非的手掌中左右回彈,像是一團任由他捏圓搓扁的棉花。
“我有罪,神父!作為一名虔誠的信徒,我實在不夠聰明。”
排行榜就掛在服務大廳正中間,如果秦非的照片真的在上面,就算再糊,和他本人一對比,總能看出一二來的。一時沒找到合適的詞語指代,他頓了頓,繼續道,“怎么和別家門口的顏色不一樣?”
話未說完,被華奇偉粗暴地打斷:“你有什么用!”書本翻開的一瞬間,玩家們齊齊愣住了。“你來了。”醫生的聲音從鳥嘴面罩后傳出,伴隨著些許金屬的嗡鳴。
走廊上明面雖然只有14號一個人,但實際上,秦非知道,有不少人都正和他一樣,透過那道薄薄的門扇冷眼旁觀。“……你真的已經決定好了?”蕭霄遲疑地呢喃道。“目前為止,我們大家所面臨的最大問題,一共有兩個。”
見臺下久久無人說話,修女道:“沒有問題的話,可以隨我前往休息區自行活動了。”根據軟件上的信息,徐陽舒最多只能乘車到臨近縣城,然后自己想辦法過去。
“反正,山長水闊,通信不便,他們便將那些尸體帶到守陰村來,草草埋葬在亂葬崗里了事。”這些看見血肉橫飛或是腸穿肚爛的畫面,也從不皺一下眉頭的觀眾們,現在卻被這叢小小的苔蘚驚得面色煞白。
玩家們對話之間,秦非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在場眾人的神情。秦非:“……?”“神父?”
鬼火:“?”那些傷痕都是地牢中的刑具造成的,不出意外,應該是他上午越獄被重新抓回地牢后受到的懲罰。
他抬手,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剛才有個事情忘了告訴你們。”教堂里的人流漸漸散去,蘭姆在修女的帶領下來到告解廳前。“或者在幼兒園里做任務的期間,你有沒有留意到一些不同尋常的地方?”
秦非半垂著眸坐在那里,日光將他的睫毛融化成弧度漂亮的陰影遮蓋在臉上。那雙渾濁的眼睛空洞地望向某一處,像是早已穿過時間和空間的界限,看到了屬于這座陰暗小屋以外的風景。近半數的玩家都沒有說話,臉色難看得像是病了一場。
那些一直站在銀幕前的老觀眾們則全然是另一種反應,帶著滿臉的神秘莫測,用一種十分欠揍的口吻說道:“你們等著看吧,肯定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小鬼這么愛纏著他, 也不知道究竟是為什么。秦非沒有著急進告解廳,而是趁著四下無人,沿著教堂的內墻轉了一圈。
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算完。就好比是面對著一扇近在咫尺卻打不開的門,以前的玩家只能看著門、抓耳撓腮干瞪眼,這群玩家卻是拿著鑰匙的,輕輕松松就能將門打開。蕭霄咬了咬嘴唇:“那,如果這樣的話,我們要……?”
打發走他們!“看那個善堂的獵頭,都被舔得無語了,一副懷疑人生的表情。”秦非一手拽上蕭霄,回頭對孫守義和程松道:“走吧。”
作者感言
這樣一想,小秦的確挺可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