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對視一眼，眼底俱是遮掩不住的喜色。

一定有什么東西出了差錯。

他的語氣十分篤定。彌羊的臉色古怪起來，他怎么知道？

飛蛾的翅膀漸漸染上血色，灰色帶著細小絨毛的翅膀變作了猩紅，翅膀上的眼睛栩栩如生，隨著蝶翼翻飛，就像一只只充滿惡意的真正的眼睛，緊緊盯著在場的每一個人。

直播間里的觀眾們，正在為了蝴蝶大人舉手投足間微小的細節而瘋狂。秦非也悄無聲息地退到了一旁。

觀眾們的眼睛都不夠用了，許多靈體手上捧著應援棒或零食飲料，在一塊塊光幕間興高采烈地穿尋。昏暗的樹林中矗立著一棟破舊的雙層木質小樓，二樓的窗破了半扇，搖搖欲墜的掛在窗欞上，背后的漆黑中有若隱若現的影子。

可在這個副本里，在眼前這個少年身上，秦非卻什么也沒能感覺到。一塊黑色的晶石，正在水中漂浮著：又臟。

“別死啊啊啊啊！！我投賭盤了！我的錢，我的金幣！！”短短幾百米的距離，呂心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爆發力。在雞人發罐頭的時候，秦非的視線迅速掃過他手中的推車。

薛驚奇現在也很難辦。老虎語氣中透露出憐憫：“剛才和狼的那一場，NPC先出了布的……”那頭暴躁的豬站起身，身材格外高大。

“……那是什么？”丁立向那個方向靠了過去。鬼嬰沒有現身，在身旁其他玩家們眼中，秦非就是一巴掌拍掉了鬼火的手，然后睜眼瞪著那個洞。這里卻只有8個玩家。

污染源聞言怔了怔，表情神色分毫未變，在無人留意的角落，耳尖卻不受控制地爬上一片緋紅。

就在秦非一行人順利潛入垃圾站中的同一時刻，蝴蝶正在小區里玩了命的逃跑。彈幕飄過一片大笑。秦非神態自若地點頭。

甚至，秦非幾乎已經能夠確定，祂就是污染源。

副本的類型、人數、時常、通關模式。

沒有遲疑，沒有恐懼，什么也沒有。

秦非對著虛空中那無形的鏡頭笑了笑，又贏得一片沸騰的彩虹屁。

但事實上，系統在副本最開始的時候就將死者的存在捅了出來。

鬼火真的很抓狂，一邊跑一邊撕扯著自己的頭發。

濃黑的霧氣沒有形狀，背后卻仿佛藏匿著什么，正狠狠牽絆著秦非的注意力。從雪地中被翻轉過來的那一瞬間，靠得近的玩家立即便感覺到了撲面而來的污染氣息。薛驚奇的視線掃過崔冉的鞋子，在鞋底和鞋面的交界處，泛著隱隱的暗紅。

祂大約是以為秦非正在衡量著這件事的利弊，再次主動開口。秦非掀起眼皮, 不動聲色地瞄了頭頂一眼。而是飛起一腳，直接把那具擁有著和他完全相同容貌的尸體踢下了一旁的懸崖！！

“你們哪來的帳篷？”黎明小隊的隊員跟著隊長一起目瞪口呆。

可直到他將房間整個翻了個遍，依舊未能找出任何有效信息。

那場副本中，所有玩家都被投放在一片懸崖上，崖壁上遍布著數不清的山洞，鬼蛛在山洞中穿行。佇立在不遠處的，赫然便是前天夜里追了眾人一整夜的黑色密林。正如秦非所想的那樣，彌羊在王明明的家里并沒有討到什么好處。

他們仰頭，望向前方。當然不是！這決定是他們小隊全員剛才一起暗戳戳做下的，密林逼近的速度實在有點快，污染能力也越來越強，現在他們站在營地位置，都能隱約聽見林子那邊傳來的喊聲了。被剝離開的樹皮就像人皮一樣柔軟地塌了下來，汁液越淌越多，在玩家們的愕然凝視中，忽然間，一道影子從樹干中猛地彈射而出！

他不動聲色地觀望著身周，其他五個玩家渾然未覺。假如樹一直變換位置，他們永遠也不可能通過邊緣估算出整片密林的面積。“絕對沒有，我敢打包票。”

他很擔心自己控制不住那兩片嘴唇，撲上去親公主殿下的臉。“開始吧。”NPC說。他正急于繼續看直播，擺擺手道：“反正就是這樣，你們自己想去吧。”

青年一手插在西褲口袋里，在黑暗中靜默地思忖了片刻，邁開長腿，穿過整條漆黑無光的走廊。

不再是單個單個標記玩家的小點，而是一個很大的黃色空心圓圈，圓圈邊緣還在不斷向外浮散著光暈。另一個被人懷疑的則是中午懟過薛驚奇的刺頭。

帳篷中所有玩家的臉色全都難看起來。他一定可以找到小秦就是死者的證據。

鬼火是真的會插電話線，后面那群人拌嘴的時間里，他已經將電話端端正正地安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