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下打量著神父, 從對方的細微處展露出的神態來看, 他說的應該是實話。真正得到過醫生關照的人，只有——“如果你想的是通過告密攢齊24分，那么，我可以提醒你一下。”

他那枯瘦干癟的臉上露出了一種難以置信的神色，看上去說不出的怪異。

毫無疑問，這是一臺可以接通的電話，寂靜的車廂內，只有耳旁的聽筒里傳來“嘟嘟——”的忙音，像是在誘惑著他按下撥號鍵。

醫生的眉頭緊緊皺著：“你找蘭姆有什么事？”

這也不是完全沒可能，因為那時玩家們甚至都還沒看到規則。王明明的媽媽：“挑食可不是好孩子的行為喲。”

前兩場每次選用的都是全新的、從未有人看過的副本世界。“十二點了！”神父臉色驟變。一個穿著神父服飾，胸前懸掛著木質十字架的老年男子露出頭來，他枯瘦的手攀著告解廳的墻壁，聲音顫微微地發出質問：

就像秦非在鏡子中看見了他內心的“撒旦”、又在房間中發現了象征著魔鬼與邪惡的山羊頭骨。

秦非的目光閃了閃。

他望向秦非的目光中寫滿欽佩，眼神亮晶晶的，像鑲滿了水鉆的貼紙一樣，牢牢粘在秦非的臉上。他們壓根就沒發現秦非又回到原處了，還以為他走過那個拐角，腦子忽然犯了糊涂。

他一邊思索著一邊前行。不對，不對。

“你……你！”秦非將邀請函從頭到尾看了一遍，從桌上拿起筆，十分絲滑地簽下了“小秦”兩個字。規則世界中，兜里積分富裕的玩家，若是想要為自己的下一場直播增加一道保險，可以在直播開始前向系統購買下一場直播的線索。

“靠靠靠，主播牛逼！容我說一句，主播真的牛逼！”

秦非輕輕嘆了口氣。

“草草草好刺激啊啊啊啊！以前怎么沒看到黛拉拿出來過這個玩意？？”秦非樂得安靜，十分自如地繼續向村長辦公室趕去。

“當然是——”秦非拉長聲調，溫柔地給出了絕情的回答，“不行的。”漆黑的霧色中，一個輪廓模糊的人影站在車門外，手里攥著一只老舊的電子喇叭，喇叭中循環播放著相同的內容。玩家們必須在一個副本中首次探索、并首次通關同一條支線，才能夠獲得獎勵。

【為玩家小秦開展的賭盤首次達到10萬金幣”額度！系統獎勵：榮譽勛章一枚！您的優秀有目共睹！】

怪不得。即使如此，依舊有無數玩家爭先奉上自己在副本中用性命換來的那一點積分，去向系統兌換下一個副本的零星信息。決定要來守陰村以后，徐陽舒便連夜上網搜尋路線，可奇怪的是，無論他怎么找都一無所獲。

布簾背后傳來一陣叮叮咣啷的聲音，似乎是有什么人在慌亂之下將東西打翻了。越來越多的線索正在向他宣告著，他如今身處的，是一個與以往截然不同的世界。

“我們正身處圣潔的教堂中，或許，每日所需要做的，就是向主進行禱告？就像修女所說的那樣，保持身心潔凈。”

秦非甚至有點懷疑，或許他也不是人，而是別的什么東西。

但村子里的人卻被嚇怕了。

就在剛才，他似乎忽然之間想通了眼前這個女鬼心離在想些什么。秦非身上似乎永遠充斥著一種閑適，使他能夠在任何情況下都游刃有余。

而且這種倒頭就睡的作風，讓他想起了某個人……他偷偷瞄了一眼秦非。大巴車就停在距離村口不遠的地方，濃霧遮路，一行人步速緩慢，正常世界中只需要10分鐘的路程，硬是走出了半個小時之久。

兩側的暖色壁燈熄滅，血修女經過的地方, 不知從何處亮起的黑紅色燈光詭異地閃爍著，將周圍的每一寸地板墻面都映照得仿若案發現場。果不其然，這些假趕尸匠們終究還是翻了車。走廊上的腳步來來回回，雖然輕，但卻清晰可聞，直到10點以后才終于安靜下來，

縱然無法產生絲毫恐懼，聽見村長說完那句話的瞬間，秦非眼角的肌肉依舊不由自主地生理性一抽。秦非面不改色地將舊電話線拔下，把新的電話線插了上去，然后拿起聽筒，按下了外放鍵。

蕭霄退無可退。

下一刻，木門無風而動。后頸處傳來怪異的觸感，細密的癢意順著脊髓傳遞到大腦，每一寸皮膚都在瘋狂拉響警報，爭先恐后地宣告著同一事實：有一只冰涼的手，正沿著秦非的后背緩慢地向上攀升。女鬼一個氣悶，臉色更不好了。

實在是亂套了！

青年腳步未停，邊走邊開口，目光平靜深遠：“剛才1號追著我們跑的時候，我也看見了他的墜子。”少年小心翼翼地看著華奇偉，有些討好地開口：“我和你不是可以一起嗎？我們一起去……”

“尊敬的神父。”他一字一句地道，“我要懺悔，我要為這教堂中，某個瀆職的神職人員懺悔。”蕭霄與孫守義對視一眼，遲疑著點了點頭。那些原本搖著頭準備離開的靈體頓住腳步重新折返，熒幕前狹小的區域被擠得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