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顧及著隊友的自尊心,真想一腳把他踢開。甚至還出現了幻聽和幻視的癥狀,無論睜眼還是閉眼、走動還是坐下,鬼火的耳旁都不停地有個人叫囂著,讓他去偷修女的……
14號是個白胖白胖的女人,30多歲的模樣,耳朵上戴著兩個水滴形的翡翠綠墜子,看上去非富即貴。七天,僅僅半程而已。這并不像是對待什么“圣嬰”之流應該有的態度。
村子里的后輩們走得走散得散,留下來的也都是些半吊子的水貨。直到走到無人的小道,他這才開口:
背后,黃袍鬼飛馳而來的獵獵風聲已經逼近至耳畔。那金發男子坐在沙發上盯著其他人看了一會兒,終于忍不住站起身來。
秦非緩緩將頭向后扭。場內固有的人頭分是有限額的,所以一旦決定搶人頭分,速度就會成為最關鍵的制肘因素。
他的身體開始在神經質地顫抖起來,說話都磕磕絆絆:“那我們只要……死夠,六個,就……”背后, 一群玩家鬼鬼祟祟地跟了上來。
0號囚徒上午追殺他和2號時,身上還沒有那些鞭痕和烙鐵燙傷的痕跡。就連第一個翻進圍墻里的宋天,都還全須全尾地呆在那里,說明他們犯的應該不是一個必死錯誤。最前面是普通的煉尸方法。
鏡子下落時是正面朝地,背面是灰黑色的磨砂塑料,照不到任何人影,因此秦非現在十分安全。秦非安撫般地拍了拍鬼火的肩膀:“不要擔心,你看我這不是什么都沒說嗎。”再癱下去好像也不是個事。
秦非卻并沒有猶豫,畢竟,鬼嬰頭頂那被填滿了半截的進度條就是他最大的保障。這一次的好感度雖然是正向的, 可秦非卻并沒有感到多么愉快,反倒只覺得后背隱隱發寒。
他仔細打量著宋天眼底的神態,卻越看越覺得他的迷茫不似作偽。秦非翻開手中的《馭尸術》。他只是十分平常地走動、坐下、和他的隊友們聊天說話。
直播大廳罕見的一片沉寂。他全然不顧自身形象地猛揮板磚,直到生前的另一人完全失去生息。【本場直播彈幕功能已開啟】
秦非道。陽光穿透玻璃落在地上,也是冰冷的。
……被一堆人穿胸而過。秦非振振有詞地答道。
以及另外幾個玩家們還沒有留意到、但在觀眾們之間已然備受矚目的。這話題轉變的生硬卻十分有效, 鬼火忍不住開口追問道:“什么東西?”
從圣嬰院副本中出來時,鬼嬰沒有和秦非待在一起,回到中心城以后秦非也沒看見它。
一出副本,大家從此不四海不見,沒什么可不好意思的。還死得這么慘。然后從主播面前走過。
——那是當然,秦非撒謊也不是隨口亂撒,而是對情況作出過判斷的。刀疤面目猙獰地步步逼近,蕭霄坐在秦非身側,緊張得坐立不安,在劍拔弩張的氣氛中腎上腺素急速飆升。
而善良的人格,即使玩家將它的整個生平全都在告解廳里敘述一遍,也無法為自己加分。林業輕輕吞咽了一下, 表情不太美妙。
雖然蕭霄也是才剛升級到E級副本,可按他先前在守陰村中的表現來看,明顯也是一個經驗比較老道的玩家。祭堂,顧名思義,是祭祀用的地方,也是一座祠堂中面積最大、最為重要的那間屋子。
那是一座教堂。
“神探秦洛克!”所有人,無論是老玩家還是新手,都已經在心中認定:其他玩家的臉色同樣沒好到哪里去,有人一臉無語地轉頭離去,也有人偷偷瞪眼看著宋天。
8號曾經想過用這技能來獵殺6號——或是其他任何一個最先拿滿24分通關分的玩家。看鬼火這個傻樣,肯定是被對方捏住了什么把柄。
秦非心里頓時冒出一句巨大的臥槽。孫守義憂心忡忡:“小秦,你說,他們到底在打什么主意?”“是的,一定。”
可事到如今,仍有觀眾難以抑制地埋怨起他來。被懟的靈體不屑一顧:“看就看!”下一瞬,義莊大門被人從外退開。
在一個黑咕隆咚的房子里和鬼做游戲,怎么想怎么恐怖。秦非卻不以為意: “這個副本哪里不陰森森的?”
而秦非的表現就像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引路NPC一樣,對和自己無關的話題置之不理。
媽媽手里拿著一雙膠鞋,努力想往腳上套。他臉眸將眼底的笑意隱下,雙手交疊輕輕搭在告解廳的窗框上,溫聲對三途開口道:“談談吧。”
兩側的暖色壁燈熄滅,血修女經過的地方, 不知從何處亮起的黑紅色燈光詭異地閃爍著,將周圍的每一寸地板墻面都映照得仿若案發現場。這里四面環山,土壤貧瘠、水源枯竭,卻恰巧位于三座大山的交接之處,是群山之中的交通樞紐。這個副本是個限時副本,只要玩家們能夠保證自己的SAN值不低于臨界點,時間一到,他們就會被自動傳送出副本,僵尸的體貌也會被系統自動修復。
鬼火倏地抬頭,死盯著秦非。旁邊那個不知名的東西好像越來越興奮了,林業聽到了她從咽喉最深處擠出來的笑聲,尖銳又刺耳。
當然,這還遠遠不夠。
作者感言
雖然秦非已經有了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把握,認定王明明家和社區內連環鬧鬼的亂象沒有直接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