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識徹底消失的前一秒,3號只聽見一道嗓音溫和的男聲十分輕松地說道。當時秦非就那樣閑閑站在一旁,揣手看著他們。
就算沒實力直接上,他也可以陰死別人。這對他來說大概就跟呼吸和眨眼睛一樣簡單容易。
秦非第一時間便在人群中搜尋起蕭霄的身影。他指了指床對面。
彈幕里的觀眾已經快要急瘋了。這讓秦非的大腦產生了一種撕裂般的混沌感。粗糙的地板磨礪著掌心,很快,在貼近墻根的位置,他的指尖觸到一個不屬于地面的物體。
“當然,我不是對這件事有意見,只要能讓鬼女小姐安心,要我們怎么做都可以。”青年輕輕柔柔地開口,整個人像是一片隨風飄飛的羽毛,好像下一秒就會碎掉。
這樣的免疫值存在于一個初次進入副本的玩家身上,真的是合理的嗎?大家一共只搜了4個房間就找到了結果。怎么看都像是同一個人才對。
他像是意識了什么似的,扭頭看向一旁的徐陽舒:“你能看見上面的字嗎?”
有節奏的腳步聲回蕩在走廊上,就像催眠時秒表發出的滴答聲響。在秦非的視角下,那人頭頂同樣頂著一行字。但秦非浪費半天口水也不是全無收獲,導游頭頂的進度條又攀升了一點點,數字閃爍,眼看就要由“2”變成“3”。
……其他人被他的樣子嚇到:“你怎么了?”
秦非的隨身空間里有道具蠟燭,是孫守義在上個副本中用過的那種,還帶有微弱的驅邪功效。說著他一攤手,神情坦蕩到甚至有點無賴了:“弄壞東西是血修女,又不是我,你們這樣看著我干嘛。”“你吼什么吼?!”嚷嚷著說臭的男人毫不退縮,回瞪了回去。
背后,突然襲來的破風之聲與眼前驟然消失的彈幕互相應和。在追逐戰中失敗的玩家早已不是一個兩個,這片鬼蜮般的亂葬崗地表已然鮮血橫流,在奔跑過程中不時便能夠看到血肉橫飛,場面可謂慘不忍睹。蕭霄剛才一直渾身緊繃地站在一旁,深怕鬼女突然發難,見情勢終于穩定下來,忙不迭地開口:“要幫什忙?我們一定立馬就去辦!”
“我等你很久了,我親愛的孩子。”
副本進行到如今,秦非已經可以猜出一部分人的隱藏身份。
蕭霄快被秦非嚇哭了,大佬兩個字再也叫不出口:“秦非、你??”什么人啊這,挖墳竟然都能如此得心應手?“賓客盈門,宴起——”那人拖著長長的聲調道。
那些遍布整個村莊的巨眼,在蔓延到義莊門口時卻毫無征兆地停了下來,并沒有合攏的大門像是一道無形的分界線,將門內與門外隔成了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或者,在引誘我成為你的信徒之后,通過某種手段召喚你的真身降臨在世上之類的?”秦非眉心緊鎖。
秦非半面身子貼在門上,將臉湊到貓眼前。一股無形的力量操控著玩家們的大腦,將諸多原本不合邏輯的事排列組合,構建得無懈可擊,找不出絲毫破綻。
“哦哦哦我明白了!他肯定是想割自己一刀吧,把自己弄傷肯定也算流血啊。”
這個副本里的新人資質普遍不怎么樣,心眼倒是一個個都很不少。徐陽舒:“?”這是個十六七歲的男生,穿著校服,面對鏡頭時笑容拘謹又羞澀,看起來性格很靦腆的樣子。
蕭霄全程緊張得直冒汗,卻一句話也不敢說,死死盯著身旁正在和鬼女打著眉眼官司的秦非。徹底瘋狂!!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一道清潤的嗓音,如同在一片沸騰的巖漿中投入了一塊冰,瞬間,車上所有人齊刷刷望了過來。空氣中那些濃稠的黑暗因子就像是一坨正在逐漸干涸的水泥,從四面八方向他擠壓過來,壓得他的胸腔隱隱作痛。蕭霄眼眶都開始發熱了,他覺得自己好像被趕鴨子上架的那個鴨子。
他光是看孫守義的表情就能猜出他在想什么。那件事比“D級新星橫空出世”或是“A級公會會長震怒”都要吸引人得多,一出現便轉移了全部人的注意力。秦非抬頭,看向大巴車最前方。
“我的天哪,這都算是什么事,聰明反被聰明誤?”三途實在不想看到秦非這樣有著無限潛力的新人玩家,成為別人手中可以肆意操控的傀儡。“我實在沒有想到,身邊竟然隱藏著像您這樣偉大的傳教士。”黛拉修女盛贊道,“秦老先生!”
秦非把這份守則自上而下仔仔細細讀了一遍,神色淡淡地繼續向前。
反正就是對著它懺悔,對吧?
最終還是程松發了話,他示意刀疤上前:“你去看一眼。”蕭霄:“?”當時他還為它擔憂了一把,擔心若是鬼嬰被一不小心滯留在了蘭姆腦內的里世界、之后和整個副本一起被銷毀了,那該如何是好。
如果撒旦是一個平常人,這個時候可能已經需要上呼吸機了。無人應答。是完全隨機?還是有什么條件?
她的臉色越來越灰敗,身體顫抖的幅度也越來越清楚。自從剛才在游廊上和秦非探討完那些游蕩的里人格們之后,修女就一直顯得十分焦慮。
“假如選錯的話,那個沙堆里,接下去埋的可就是你的頭了”
反正鬼嬰可以聽得懂他說的所有話。
他一秒的遲疑都不曾有,飛速開口反駁:“我怎么敢不尊敬您呢,仁慈的神父?我所說的每一個字都是我內心最真實的所想。”劇烈的悶痛從頭頂傳來,有什么熱熱的東西順著額頭一路滑了下來,落進眼睛里,將8號的視野暈染成一片猩紅。
作者感言
一直秉持著這種觀念的靈體們,在今天被這個一襲神父裝扮的低階主播狠狠打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