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報紙的最外層印著豆腐塊一樣的圖文, 打眼看與平常的報紙無異,但若仔細閱讀便能發現,那上面的文字根本構不成連貫的語句。程松是老資歷的獵頭,不至于信口開河,想來他應該是借助了某種道具的力量,才能夠如此精準地預判時間。
導游又一次舉起那把破舊的喇叭,被電流放大的嘶啞音色再度響起:“親愛的游客們,這里就是本次行程的目的地,守陰村。”方才還空蕩蕩一片的墻面上不知何時貼了一張寫滿字的紙,蕭霄眼中閃過喜悅的光,同時不由得遲疑了一下,懷疑自己的眼睛或是記憶是否出了差錯。用一下他的臉怎么了?
而且……蘭姆。
“當玩家做出背棄神明的事情以后,掛墜就會被慢慢填滿。”魔鬼。眼睛?什么眼睛?
“我是什么人?”背后,黃袍鬼飛馳而來的獵獵風聲已經逼近至耳畔。卻在下一個拐角觸驀地停住。
每個人都想擠上前去看那張紙條,有外圈的玩家看不見,焦急地墊著腳:“紙上寫了什么?”三途在這個時候表露出和秦非組隊的意向,相當于為大家一起套上了一個保護殼。
她眼中的紅血絲越來越多, 匯聚在一起,沁成一股鮮血順著臉頰流淌下來。——這種隊友突然發瘋、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情況,在規則世界的直播中是十分常見的。仿佛他來到這輛大巴并不是為了特意找導游,而是機緣巧合之下得到了一場命運般的邂逅似的。
他早已頭腦不清地將人得罪完了。“后果自負”四個字被橫線劃掉了,改為了“可前往黛拉修女處補辦”。直播大廳中,這莫名香艷的畫面成功引得一大波觀眾亢奮了起來。
不對!不對!不該是這樣的。他拍拍胸口,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假如沒有秦非第一個嘗試,他們是斷然不敢輕舉妄動的。
誰啊?青年的皮膚很白,挺直的鼻梁形狀姣好,鼻尖翹起的弧度也十分完美,唇瓣不厚不薄,輕輕抿起時能夠清楚地看見唇珠,泛著春日櫻花般的色澤。
不知對面的人說了什么,蝴蝶站在原地垂眸片刻,又繼續邁步向前走去了。最終他還能沒有忍住道:“我走了以后,你不會再對主說些什么了吧?”
秦非在這樣的時候,竟還能饒有興味地向導游提問:“這是村祭的特色環節之一嗎?”背后的樓門不知何時已然閉合,整座建筑內響徹著徐陽舒的慘叫。秦非深深吸了口氣。
他能看到的只有一點, 那就是對方是個掌握著他生死的NPC。告解廳的鎖終于可以打開,他拉開鎖扣,向外望去。
只要殺光除了自己以外的剩余23個人,勝利便近在眼前。很快,他又一次站在了地牢的入口前。那里有一條干凈的路,寬度僅容一人通過,一看就是這兩夫妻特意為“愛干凈”的王明明留出來的。
村長恍恍惚惚地點了點頭:“哦,好。”此時玩家們才發現,這張所謂的“木板床”原來只不過是一塊搭在幾塊磚頭上的門板而已。
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有這種感覺,但他就是覺得,秦非有這種未卜先知的能力。秦非卻說,他決定去試試。
他秦哥混身看起來哪點像是和老字沾邊啊。頭大身子小,模樣甚至有點卡通,像美式哥特動畫里的小僵尸,瘆人中勉強透出一丁點很難形容的可愛。
只有徐陽舒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 被秦非猛地一巴掌呼在后腦勺上,差點一頭栽在地上。車窗外,那種“砰砰”的撞擊聲仍在有規律地響起,眾人循著聲音望向車窗。
見鬼女忽然開始講起副本背景,秦非神色一振。“對了。”秦非狀似不經意地問道,“如果我想申請遞交新的副本線索,應該去哪里呢?”
青年不緊不慢地提議:“你也可以像我這樣取名字,我不介意的。”秦非點點頭,對此表示同意。
不知為何,雖然他和污染源一共才只見過亮面,但他在面對祂時卻總能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輕松,就像面前那人是他多年未見的老友。秦非正猶豫著是否要追上去看個究竟,一陣比之前強烈數十倍的嘈雜人聲卻忽然洶涌著席卷而來。
光幕背后,觀眾們對此一幕議論紛紛。如果直接動手,萬一等他們進入里世界后,又出什么意外可怎么辦?
秦非略帶遺憾地轉身,將視線投向車外。桌上已經擺滿了豐盛的飯菜。
但那些人并不一定會聽他的。
在周圍人驚異的目光中,那座石碑上竟然攔腰出現了明顯的裂縫,窸窸窣窣的石屑從石碑上掉落下來。
有的人哀嚎,有的人哭泣,有的人癱倒在地。徐陽舒快要哭了。秦非對這類事件一向接受良好,并不覺得有什么大不了,反正他以前對鬼挺感興趣,現在對鬼也怕不起來。
徐陽舒被玩家們包圍著,原本慘白的臉色在片刻之間竟已恢復如常。觀眾們都可以確信,12號是有里人格的。只要是E級及以上的主播,每場直播開播30分鐘后,都可以打開彈幕面板。
可是,他們真的可以成功活過三四場直播嗎?接下去的時間對房中的三名玩家來說,過得簡直像是夢一樣。
光幕中,玩家們在夜晚的村道上無聲地前行,畫面幾經輾轉,終于,一條窄巷出現在眾人眼前。
那張原本普通的臉不知何時已然變了模樣,皮膚腫脹透明,隱約可見底下青黑色的血管,眼珠幾乎快要被擠出眼眶,鮮血順著他的眼眶和嘴角流下,看上去面目出奇地可怖。進門歇腳,卻遇上暴雨,被迫滯留七天。
作者感言
“我們主播從F級升到A級,加起來只消耗了三場副本的場次,這一場是我們主播第四次下副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