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如山洪爆發般的議論聲喧天而起。他看起來非常驚恐,低頭使勁扯著自己身上的衣服:“你們把我帶來這里有什么目的??”
“難道你在亂葬崗時,沒有被那些尸鬼追著跑嗎?”
玩家在副本中度過了四五天的時間,雖然每天都待在義莊里,可實際上,眾人所踏足的卻僅僅只是義莊的院子罷了。
只要他想,這整個空間中所有的一切,一個原子、分子、粒子,都可以是他的眼睛。
“我記得中心城有流傳過一個傳言,黑羽現任的公會會長和他的搭檔,在他們的最后一場直播中,就是通過殺死污染源的方式成功通關的。”
“他的證詞無效!”6號宣布道。
老板娘撇了撇嘴,對早餐鋪夫婦似乎很有不滿。但這個時候,事態其實還是可控的。除此以外,刀疤和兩名新人女玩家也站了出來。
“時間到了。”……
時間像是一塊粘稠的膠質物,在這一刻被拉扯成無限長。明明在大巴上時他還曾與談永一行人為伍,如今看向對方的目光卻滿是嫌惡與輕視。
秦非詫異地眨了眨眼。周圍玩家:???
秦非已經隱隱預感到,他身上潛藏著某些東西,是和其他玩家不同的。
少年終于從死神手中奪回了對身體的控制權,他以平生最快的速度猛然起身,半彎著腰,從迎面而來的兩只尸鬼中間的縫隙沖了過去!“尊敬的神父。”
禮貌x2。
空氣被熾熱的陽光炙烤得翻起層層熱浪,向遠處望時,視野中的景物都涌起流動的波紋。要眼睜睜看著秦非死嗎?
想到這里,蕭霄不由得惴惴不安起來,壓低聲音湊到秦非耳畔:“秦大佬,咱們這樣,萬一它一會兒發現了……”“怎、怎么了……?”宋天小心翼翼地詢問。
這三個同樣站在玩家對立面的存在,實際上并非牢不可分。場面不要太辣眼。
秦非詫異地眨了眨眼。好的吧,怪不得你會覺奇怪。
“我們該怎么跑???”
秦非點了點頭。黃袍鬼的身影浮現在空氣中,緩緩凝實,那柄佛塵比閃著寒光的利刃還要令人心驚。
租房登記處就在管理中心旁邊,秦非經過時,看見管理中心門口聚集著一小撮人。最后,他十分痛苦地閉了閉眼:“我真想不起來了……說起來我怎么感覺最近老忘事?”外面的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屋里沒有點燈,本就微弱的光線像是被什么東西隔絕在了樓外似的。
他一眼就辨認出了其中關竅:凌娜和刀疤幾乎是同時墜落祭臺。
肺部鼓脹得像是快要爆炸,喉嚨里好像有一把無形的刀正在切割,每一次呼吸都會帶來尖銳的疼痛。
之前在告解廳里,三途連要開口的意思都沒有,所有分數全都由鬼火一個人拿了。秦非雖然人沒在活動中心,可屬性面板中紅白兩隊比分的變化他卻是能看到的。
“三,您將乘坐旅社提供的大巴往返,往返途中請勿隨意離開座位、請勿將頭手伸出窗外,若您——切記,不要開窗!不要開窗!不易啊奧——開——次昂窗——”在一屋緊張的氣氛中,村長忽然咧嘴笑了,被煙槍熏得泛黃的牙床看上去有種正在腐爛的怪異感。發覺自己在做無用功,手重新回到秦非面前,又開始比劃。
這一次觀眾們終于開了眼。“來吧,坐過來一些,親愛的孩子。”
這顆皮球不是屬于小桑個人的,而是屬于幼兒園的。果然不出秦非所料。NPC靠不住,只能靠玩家。
6號毫不客氣地回望,卻在青年清透的眼底看到了和自己剛才一模一樣的憐憫。
彈幕中頓時飄起一片“???”。伴隨著“吱嘎”一聲,大巴車前端的車門自動打開。
他的聲線壓得沉沉的,像是正在給孩子講述睡前故事的家長,用自己的嗓音勾畫出一幕幕美好的愿景。
這樓里一定有一個或幾個大鬼,在維持著鬼們日常生活之間的秩序。明明蕭霄是為了秦非才產生的那種宛如行走在懸崖峭壁旁、時刻提心吊膽的感覺,可秦非卻似乎完全沒能感同身受。一時沒找到合適的詞語指代,他頓了頓,繼續道,“怎么和別家門口的顏色不一樣?”
作者感言
秦非站在他的身后,眼見一滴滴飛舞的口水迎面而來,不動聲色地退后半步,躲到了蕭霄身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