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齊齊搖頭，動作整齊劃一，就像提前排練過似的。就，也不錯？規則中說，“可進入告解廳向‘主’傾訴”，就是真的向‘主’傾訴。

黛拉修女的目光在玩家們當中來回巡視，那眼神中飽含著毫不掩飾的瘋狂與渴望。他的笨蛋腦子直到這一刻才轉過彎來。十六個男女老少不同的人格侵占著這具身體，蘭姆越來越頻繁地在人前表現出異狀，這令他的家人們對他的不耐日漸加深。

他似乎完全沒有想到秦非能夠逃離這致命的一擊。程松的一名老粉抿了一口杯中的靈酒，搖著頭回答道：擔心秦非不懂這其中的關竅，蕭霄又補充道：“咱們直播時攢夠一定積分就會離開當前世界，進入下一世界，而有一些主要活動在低級世界的工會，為了第一時間把握住新進入規則世界的好苗子，會專門安排一些人將積分維系在某個等級，從而長時間滯留在低級世界中。”

三人站在一地殘破的木板前面面相覷。

“喂，司機！停車啊！”他沖司機吼道。對面的徐陽舒早已什么也顧不上了。“不行不行，我得趕快回去了！我得把那些家伙們找到關起來才是……”

秦非在一條條廊道間飛馳，視野兩側的景物飛速變化著，陣陣森冷的風拂過臉側，像是來自厲鬼的愛撫。向導游討要藥品的計劃顯然已經失敗了。這就意味著，又有玩家要因此犧牲。

秦非見狀心下稍定。但要讓他獻上自己的臉，他也著實是不太情愿。

配上他懇切的、帶著請求意味的眼神，就算世界上最鐵石心腸的人，大概都難以拒絕他此刻提出的要求。

怎么樣？秦非眨眨眼睛。為了自己的好奇心，也為了寬慰這對可憐的老夫妻，趕尸人閉關整整兩個月，才終于研制出了這套能將活人煉化為假尸、又可將假尸散去尸氣重歸為人的法術。“那兩個人為什么不去？”

其實，早在第三天晚上，秦非就已經道破了副本的真相，這個副本玩到最后，靠的是運氣。

他身上的衣服也變了模樣，不再是那件，做工華麗繁復又被鮮血浸染過的神父長袍，看褲子的長短，如今這具身體的主人應該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兒童。當他看見告解廳里的秦非時，他的眼睛就像是黑夜中的星星般，瞬間亮了起來。而身為話題主角的秦非卻一路都很沉默。

他人都暈過去了，在夢里拍自己嗎？在如今這個境況下，掌握了信息差就是掌握了生存的命脈。

蕭霄告訴了秦非這其中的緣由。

所以系統說這話也只是在驢他，想要誘騙他主動說出“那我還是讓你們扣積分好了”之類的話。【《夜游守陰村》副本成功通關——積分100】“現在，想參加的人來我這里報名。”

安安老師的雙眼倏地瞪大了。“你出去是有什么一定要辦的事嗎？”他問。

秦非應了一聲，看似隨意地轉身走向距離最近的店家：“那就這里吧。”譬如他身上為什么會有污染源的氣息？

咔嚓一下。

鬼火：“……！！！”

秦非殺了人，不僅沒有受到黑修女的懲罰，反而贏得了盛贊。觀眾們在觀看同一場直播時，可以切換不同主播的視角。

直播大廳中，觀眾的討論熱情空前高漲。“其他那些人也一樣。”假如放任那兩人繼續這樣下去，他們必死無疑。

這大約就是規則類直播的殘忍之處了。

寬闊的道路兩旁都是玩家，他卻半點沒有身為一個通緝犯的自覺，眉眼清澈，神態隨和，不見絲毫心虛和恐慌。

……

其他玩家一時間都不知該如何繼續，只有秦非依舊面不改色，語氣輕快又熟稔：“老爺子，您家的房子真漂亮。”如此一來，幾名沒拿早餐的玩家當即便傻了眼。

還是其他什么緣故？

他的眼睛仿佛能夠穿透空氣，看到那些觀眾們隱而不現的呼聲似的。答案很顯然，秦非就可以。兩人說出這段話時駕輕就熟的姿態，仿佛相似的場景已經在這個家中發生過無數次。

然后她開口：“請你離我遠一點。”

此刻，男孩已全然不復剛才在告解廳中時那副內斂害羞的模樣。除了秦非以外，其他玩家都沒看出有什么不對，相反他們十分興奮，幾乎是爭先恐后地擠了進去。

他不是認對了嗎！他們會用金幣兌換對直播有利的線索，再使用這樣或那樣的方式，盡可能將線索透露給主播，從而幫助他通關副本世界。聯想到追逐戰開始前眾人在墓碑之間打轉的情況，秦非信手拈來地編了這個謊。

造成這種區別的原因又是什么呢。——一旦屠殺開始，他們必將首先成為案板上的魚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