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肢都被鐵鎖和緊緊捆縛,秦非連掙扎的余地都沒有,像是一只被捆在木板上的可憐的羊羔,隨時等待著頭頂屠刀的降臨。棺材作為副本中唯一的安全屋,假如本身就是一個騙局,那玩家們的處境未免也太過于被動了。
假如他們此時離開祭臺,根本不可能擠得出去。那是一道渾厚低沉的聲音,像是一個飽經(jīng)風霜的老者在講故事,十分輕易便吸引了車上乘客全部的注意力。雖然幅度非常小,但也足夠令秦非身心舒暢。
他心里這樣想著,嘴里也說出了一模一樣的話。一旁,蕭霄已經(jīng)小心翼翼地將那扇門推了開來。“就這樣?”秦非狐疑的目光在他臉上流轉(zhuǎn),像是一把小刀子似的,刺得人心口發(fā)緊。
蕭霄的腳步越來越快。系統(tǒng)似乎被秦非睜眼說瞎話的本事驚住了,半晌沒有回答。
秦非并沒有因為自己得到了一些訊息就對醫(yī)生出言不遜,依舊保持著禮貌與風度。
每個人心里都涌起同一個念頭:
“他身上怎么……”蕭霄倏地瞇起眼。
這其中的邏輯也很簡單。談永一想到今天早上華奇?zhèn)K烈的死狀,想到那滿地殘破的木片、那碎得如齏粉般的尸體和一地血爛的肉泥,便遏制不住地渾身發(fā)抖。在里世界時秦非曾經(jīng)告訴過他,這個副本中,每個人都有著一個陰暗面。
粗糙的地板磨礪著掌心,很快,在貼近墻根的位置,他的指尖觸到一個不屬于地面的物體。這個可憐的少年是一條人命,可人命在這個世界中最不值錢,不會有任何人在意。
秦非眨眨眼,不解道:“我為什么要震驚?”
例如守陰村副本中,不能進入紅色的門、白不走雙夜不走單等。這個靈體的嗓子眼跟著翻涌了一下。“唔……我的衣服臟了,但這都不是我的血”
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有這種感覺,但他就是覺得,秦非有這種未卜先知的能力。蕭霄眼眶都開始發(fā)熱了,他覺得自己好像被趕鴨子上架的那個鴨子。
可還是太晚了,有兩人的眼神已經(jīng)牢牢粘在了掛畫上,直到身邊玩家伸手使勁搖了搖他們,這才神色呆滯地將身體轉(zhuǎn)開。
活尸重新恢復人身,并不會再受人數(shù)的限制。但——
“可是。”孫守義對面,一個玩家哆嗦著舉起手,打斷了那人的話,“導游說過,如果不小心直視了神像的眼睛,要在午夜去村東的山坡…… ”
說完他抬起手,指向一旁的電視機前。
這絕對算是一幕賞心悅目的畫面,然而村長卻并沒有表現(xiàn)出絲毫欣喜之意來。
如果這樣的話……這怎么可能呢?
可惜秦非并不領(lǐng)情,臉上笑容更甚,完全沒有被導游不聞不問的態(tài)度打擊到,依舊熱情洋溢:“導游您工作幾年了?”其實蕭霄也不知道自己干嘛要和秦大佬回一個屋。
“你們有看見一個年輕男人嗎?大概這么高,偏瘦,樣子很清秀。”……
玩家們從寢室區(qū)的走廊匯集到了餐廳。他沒有理會秦非的詢問,自顧自繼續(xù)往前走,連前行的方向角度都未曾調(diào)整,經(jīng)過秦非身邊時,兩人的肩膀猛力相撞,發(fā)出砰的一聲響。兩人瞬間扭打在了一起。
他們好像并不一定能撐過全程倒計時。秦非的個人面板中,觀眾人數(shù)從五分鐘前開始急速下降,直至方才慘叫聲終止的一瞬,復又開始回升。
三途原以為秦非鋪墊這么久,肯定是想讓他們幫忙。
兩人的身影消失在調(diào)度中心的那一瞬,遠在另一個維度的某個世界,近萬名靈體的耳畔同時響起了一道清晰的提示音。林業(yè)努力按捺住自己抽搐的嘴角,怎么和你搶生意就是素質(zhì)不高?老板娘可真是夠霸道的。
他指了指床對面。前方不遠處,司機正安靜地開著車。
他才剛從掉san的無名驚恐中緩過勁來, 可一轉(zhuǎn)眼, 卻又猛然見識到了如此具象的恐怖。
嗯,不是合格的鬼火。
秦非安靜地聽著蕭霄說話,同時抿了一口手中的熱巧克力。鬼嬰趴在秦非肩膀上,甩著兩條短短的腿,哼著不成曲調(diào)的歌。
然而更讓人難以接受的還在后面。既然祠堂的格局變了樣,那么現(xiàn)在的當務之急就是將整個祠堂重新探索一遍,看看問題出在哪里。
肩膀上的鬼嬰是個人來瘋,咯咯咯使勁笑著,雙手亂揮。
作者感言
見秦非不上套,鬼女像是有些不開心,輕輕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