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需要等19號給出手勢以后，沖進房間幫忙把6號按住就可以了。但，那和卡特比起來，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雖然秦非十分善于演講，但口說無憑不能讓修女信服。

秦非卻直接推門鉆了進去。——就像現在。這是一條走不出去的走廊。

【1號圣嬰犯下瀆神之罪，扣除積分：1分！當前積分：負1分！】

他在門前清了清嗓子，抬手，十分禮貌地扣了三下門。“表世界是我們踏入副本后的最淺層世界，受到嚴格的規則管控，一般來說，玩家在這個表世界中只要嚴格遵守規則，就不會觸發死亡威脅。”

可規則從來就沒有說過，“在餐廳用餐時不許人說話”。

說著他起身就要走。暗火和星辰之間的矛盾是從雙方內部的玩家之間先開始萌發的。是鬼火。

玩家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走廊上，還有數張和他同樣略顯迷茫的臉。意識越來越渙散，8號悶頭躺在床上，喉嚨中發出咕嚕咕嚕噴吐著血沫的聲音。

不遠處的角落，鬼嬰像只壁虎一樣倒掛在靠近天花板的墻面上。她要出門？

賭盤？除了程松和刀疤。可如果他說的這些不是真的，他又為什么要殺了8號呢？

也可能是單純的燈下黑。像這樣的玻璃瓶子地上還有很多個，大小不一，不知是做什么用的。

但，一旦被其他玩家記住了臉，便極有可能會在接下來的副本中遭受各種黑手。

秦非臉都綠了，這小家伙還真不愧是沒良心的典范，進門之前還在和他親親貼貼膩味個沒完，親姐一出現，立馬就把他拋到了腦后。

……

秦非隔壁房間住著11號玩家，根據鬼火和三途分享的情報，11號是臆想癥，這一點在醫生的筆記里也得到了證實。但假如——雖然秦非并不認為他正在假如的“假如”有任何發生的可能，但他做事向來滴水不漏。高階靈體搖了搖頭：“我不覺得徐陽舒能有這種本事。”

還沒等他開口說話，凌娜便搶先一步回答起秦非的問題來：“我們和你們差不多，昨晚的追逐戰結束以后，我們怎么找都找不到出口，只好一直在亂葬崗游蕩。”每一步都走得四平八穩，也絕不可能在不知不覺中觸犯了什么規則。

“最最最奇怪的，就是我們都不覺得這有什么奇怪。”徐陽舒扯著臉皮，強顏歡笑，“所有人都覺得，一切都合理得要命，我就那樣上了旅社大巴。”

玩家輕聲將這一切告訴給其他人，眾人的神情迅速嚴肅起來。

掌心接觸到右邊僵尸臉頰的瞬間，右邊僵尸猛烈的躁動便驟然靜了下來，它像是遭受到了某種致命的打擊，雙目圓瞪，呆呆地放緩了動作。難道他沒有發現嗎？他們自從走進這片亂葬崗般的地界以后，身邊的環境與道路就漸漸變得模糊起來。幾人的視線不由自主地投向面前的碗。

“對！我是鬼！”林業吞了口唾沫，壯著膽子開口道：“要不，咱們把他們偷走？”

秦非神色淡淡：“鏡子。”

鬼女微微抬頭。可規則從來就沒有說過，“在餐廳用餐時不許人說話”。

鬼火一愣。幾巴掌下去，將不久前剛剛回落的直播間人數又一次帶回了高點，秦非耳畔再度響起熟悉的叮叮當當聲。自從意識到這一點后，秦非心中便冒出一個念頭。

秦非收回視線，在桌上看見一個相框。餐前禱告這件事，蕭霄屬實是完全沒想起來。他說話時的每一句尾音，眨眼時睫毛掀起的每一個弧度，呼吸時為空氣帶來的每一次震顫。

在污染的影響下，他的理智被沖動所淹沒。

反正也是一群菜雞主播玩垃圾副本，有什么好認真看的！——除了在告解廳的時候。宋天恍然大悟。

而沿路走來的其他房子前掛著的紙錢串都是白的。早早就覺察到了有人靠近，走向門旁時步子也放得很輕。

2號在今天早晨被0號囚徒殺死在里世界的教堂里，那枚吊墜在混亂之下滑落到告解廳的門前，秦非推開門時正好看見，便將它撿了起來。

是啊！而真正的污染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