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娜嗤笑:“你這個人,除了問‘怎么辦’,還會不會說點別的?”
秦非緩緩將頭向后扭。外面的天色似乎亮了一點,雖然天空依舊灰蒙蒙一片,可從云霧背后勉強透出的一點點陽光來看,時間應該是快到中午了。
說著他主動開口邀請道:“你說你餓了,要和我一起去吃早餐嗎?我們邊吃邊聊。”他顯然十分膽怯,他并不敢出言呵止對方,甚至連抽回自己的手都不敢,只是低垂著頭,用牙齒緊咬著下唇。這樣的話……
畢竟,對于一個魔鬼來說,兩面三刀撒謊騙人那都是家常便飯。蕭霄伸手,輕輕肘了秦非一下,用氣音悄聲道:“你看,那邊有人過來了。”腳下的臺階依舊遍布青苔,潮濕而滑膩, 因為有著上次進地下室的經驗,這一次秦非的速度要比上次快上不少。
秦非是車上最先清醒過來的人,此時同行的其他乘客都還陷在昏迷當中。秦非眉心緊鎖。他們現在成了真正的活尸。
嚴格來說, 那都已經不太能用“人”來形容了。
當天,服務大廳所有的人都知道,那個剛升上D級的新人榜首從蝴蝶的眼皮子底下溜進服務大廳,關掉了自己的排名信息,然后又毫發無傷地跑了路,將一大群高級玩家溜得團團轉。剛從副本里出來,大家的模樣都很狼狽。
秦非在兩次直播中被各路妖魔鬼怪追著跑,很了解那種體力被抽盡、生命值和san值都快要跌破臨界點時,靠藥劑強行補充所帶來的惡心感。
系統要你三更死,誰敢留你到五更。看清這行字的那一刻,孫守義和蕭霄臉上同時露出了狂喜的神色。或是被里人格所誘惑,心中冒出種種邪惡的念頭。
三途神色緊繃。
秦非伸手想去抓那本書,但指尖觸到書皮,卻直直穿了過去。他已經隱隱覺察到,即使已經標明了不可攻略,npc們對待他的容忍度也依舊要比對待其他玩家更高一些。
他靠近了幾步,伸出手探向面前蕭霄的臉。通過直播大廳的光幕,觀眾們不僅可以看到各個規則世界的實時狀況,甚至還可以打開玩家們的個人面板,查看姓名、san值等幾項基礎信息。當然是有的。
休息時間總是過得格外的快,半個月如流水般眨眼而逝。嗯?是一塊板磚??
雖然副本沒有明確的規則禁止玩家外出,但黑夜的危險大于白天,是所有人公認的事實。只有蕭霄一個人醒著。作為一個還沒有和秦非相處過幾次的單純的NPC,即使他是邪惡的魔鬼,看著對面那張純白干凈的臉,也著實很難將他和諸如“陰險狡詐”、“笑里藏刀”之類的詞匯聯系起來。
青年旁若無人地凝望著院子一角的紅色紙錢串,目光幽深,叫人完全捉摸不透他在想些什么。那布滿紅血絲的眼中目光銳利,就像一柄藏在淤泥里的鋒刀。
這過于荒誕的一幕令秦非忽地明白過來。出現在眼前的已經是那間屬于他自己的臥室。
蕭霄:“哇哦!……?嗯??”
更何況,他本來也就只有表情演得真誠,說的話確實離譜到鬼扯。
蕭霄一愣。秦非仿佛十分隨意地開口道:“啊,沒什么”
原本,所有人都以為,秦非被蝴蝶追殺這件事會成為規則中心城內起碼近一個月最受人歡迎的談資。到了這樣一個和鬼屋差不多的地方,幾名玩家心中多少都有些不太自在。動手殺人會引起的后果,上次表里世界翻轉時,在2號身上已經體現得十分明顯了。
實在是有點……辣眼睛。昨天在那間屋里的時候她就發現了,秦非一個勁地盯著供臺上那堆水果,當時她就覺得他在打什么鬼主意。
他又看向秦非自己穿著的神父衣袍。
現在時間還早。假如秦非能夠看見觀眾的彈幕,恐怕會無奈地笑起來。
假如沒有導游提供食物,這個副本剩下的幾天該怎么過才好?薛驚奇的隊伍越來越壯大了,甚至已經顯得有些臃腫。
他顯然十分膽怯,他并不敢出言呵止對方,甚至連抽回自己的手都不敢,只是低垂著頭,用牙齒緊咬著下唇。算了。
要是這么想能讓你覺得比較高興的話,那也隨你。光幕中,玩家們在夜晚的村道上無聲地前行,畫面幾經輾轉,終于,一條窄巷出現在眾人眼前。他說那番話,大約是意圖再將蕭霄心里的陰暗面再度喚出來。
每一步都走得四平八穩,也絕不可能在不知不覺中觸犯了什么規則。她從刑具堆中抬起頭來:玩家在副本中度過了四五天的時間,雖然每天都待在義莊里,可實際上,眾人所踏足的卻僅僅只是義莊的院子罷了。
他們三個是臨時組的隊,離開活動中心后在路口遇見,恰好三人都不想單獨行動,于是便湊在了一起。蕭霄在這個時候帶著后面的兩根尾巴跑過來,倒是給他們拖延了些許時間。
嗯?秦非“唰”地放下布簾。
陽光穿透玻璃落在地上,也是冰冷的。
作者感言
打不過,那就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