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迷霧漸漸褪去,真相豁然于眼前。林業吞了吞口水,蒼白的小臉上冷汗淋淋:“我可能知道,昨天晚上……昨天晚上我見過他。”
刑床前,修女將信將疑地看了過來。剛走幾步卻又頓住了身形。“丁零——”
如此狂熱地疼愛著孩子的父母。——他竟然會有這種東西!“你不是同性戀?”
隨著有節奏的銅鈴聲響,一股奇異的力量順著霧氣攀向秦非的身體。
秦非蹙眉,眸中閃過一絲疑慮。越來越近。那——
棕紅色的漆木高柜靜靜佇立在角落,深色的絨布將里面的光景遮擋得嚴嚴實實。蘭姆該不會擁有一個和灰姑娘性轉版一樣的童年吧?
蘭姆的神情怯懦,黑發柔軟,瞳孔中藏滿了對這個世界的恐懼與抵觸,就像一只被狼群咬傷后獨自瑟縮在角落的小羊。兩個女玩家對視一眼,一起點頭。走廊上的玩家被黛拉修女一一驅逐進了囚室內, 在秦非的特權光環下,三途、鬼火和蕭霄一下電棍也沒有挨,并且被特許和秦非待在了一起。
“已經8點多了,你準備什么時候回里世界?”秦非還想再問點什么,蕭霄卻轉而聊起了黑羽工會來。
秦非抬眸,靜靜打量著對面人的神情。
那對父母正在背后望著他。那七個玩家尖叫著沖進義莊內,與此同時,外頭的情景終于清晰地展露于院內人的眼簾之中。
他說話的語氣非常真實,半點也看不出是在瞎編,配上他身上那藍白相間的校服,顯得格外有可信度。
“沒關系,不用操心。”道上的規矩不都是這樣嗎。
他繪聲繪色的語調就像是在講故事,生動而飽含情感,同時帶給人一種十分荒謬、卻又由不得人不信的怪異的違和感。他的視線在教堂內四處流轉,不經意間與另一道和他同樣呆滯的視線相撞。
導游不讓大家去動,大家也就將它忽略了。“對對對,主播以前對NPC多溫柔啊!”“一個低級的鬼怪竟然想吞噬掉屬于他的氣息,簡直是癡人說夢。”鬼女總結道。
從圍欄內建筑物的新舊程度來看,這個幼兒園的條件似乎挺不錯,墻面漆色鮮亮,三棟建筑緊湊地簇擁在一起,前面還有一個偌大的花園,里面擺滿各式各樣的兒童游樂設施。“你不是同性戀?”可還沒等他的手指從耳朵眼里抽出來,秦非又開了口:
哪怕是想在危機四伏的規則世界討好一位非人類生物,流程也和在人類社會抱大腿所差無多。
她搖搖頭:“不是我不愿意說,但,‘祂’不是我們能夠隨意談論的存在,我言盡于此。”觀眾們都可以確信,12號是有里人格的。到時NPC和玩家之間都可能會產生死亡沖突,按12號提的要求,表里世界之間的翻轉時間不能超過10分鐘。
如果之前那個教堂內部結構的復雜度是1,那眼下這個的復雜程度就是10086。就在剛才, 就在他不斷在迷宮中穿行的這段時間里,他的頭腦也在不間斷的思考著。
難道他沒有發現嗎?他們自從走進這片亂葬崗般的地界以后,身邊的環境與道路就漸漸變得模糊起來。這個姓秦的玩家,起初他還以為他有什么厲害的底牌,可眼下看來,也不過爾——就在這眨眼間的功夫,秦非眼前的畫面已驟然轉變。
在小秦真的成為他們的同伴之前,對于他們來說,充其量也不過就是一個流傳在中心城中的八卦而已。
他還以為自己跟著秦非是過來看熱鬧、當跟班的。她從刑具堆中抬起頭來:
三途說了這么多,其實主要都是為了向鬼火和蕭霄解釋,至于秦非,她并不認為他會不懂得這樣淺顯的道理。因為恐懼而瑟縮的心臟再次開始奮力勃發地跳動,血液被迸射至四肢百骸,溫暖重新一點一點回流進整個身體。隨著時間的推移流逝,他們會越來越激動、越來越急躁,而越是急躁,真相就越是離他們遠去……
在談永殷切的期盼中,程松冷淡地扭開了臉。
可是秦非進了那個黑暗空間,脫離了系統的管轄。蕭霄愣了一下,正色向秦非望去。修女雙手交握成拳放在胸口,語氣虔誠而又小心翼翼地發問:
許是鬧出的動靜太大,不一會兒那些看守們便去而復發,給所有人一人打了一針鎮定。
假如他將“有什么菜”問出口,會不會被這個兇巴巴的老板娘認作是在挑釁?其他玩家看不見鬼嬰,在他們的視角中,秦非便是伸手向空氣中一抓,手背上忽然便多出了一張符紙來。
“你怎么來了?”秦非將門拉開一道縫。
他已經滿頭是血到快要比背后的鬼還可怕,然而隔著一道光幕,那些觀眾靈體們的注意力卻絕大多數都會聚在了——
但所謂“天賦就是攻略npc”這一推論,不可能成立。秦非瞬間明白過來。
但他知道的并不多。他不久前才從F級體驗世界離開,A級大佬的世界對他來說還是太過遙遠了。痛呼聲還在背后不斷傳來,秦非沒有絲毫反應。“就是,那個,我有個事能不能麻煩你一下……”
作者感言
他拍拍胸口,重重地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