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沒有拒絕,將衣服披在身上。長長的針頭泛著刺眼寒光,扎進2號脖子里的時候,他發出了像殺豬一樣的尖叫。反光的油漆在頂燈照耀下晃得人眼前模糊一片,秦非向那邊走了兩步,忽然發現一個十分奇怪的細節。
頭顱上的五官,和村道兩旁的神像一模一樣。光幕正中,兩個渾身血污遍布的身影仍踉踉蹌蹌的奔跑著。“不要碰倒祠堂中的東西!”
……他在猶豫什么呢?2號雖然穿著和其他玩家一樣款式的衣服,可不知什么原因,他之前身上那些血竟也一并被帶了過來。
如果是這樣,在那對夫妻看向鏡子時,系統的障眼法,又能否將鏡子中的畫面一同改變?林業不敢細品,將嘴里的食物囫圇吞下,抬起頭對老板娘扯開一個不太自然的笑:“好吃極了。”“難道說……”
“不要出來!不要出來!把門鎖緊!”……雖然他確實是這么個意思。他們都還活著。
屋內的黑暗很快如潮水般退去,出現在秦非眼前的一切陌生又熟悉。有點臭,又帶著淡淡的腥氣,像是腐肉。“徐氏風水行”就此開張,徐陽舒靠著自己在儲藏室中閑看來的那些見聞成功混了幾年。
今天的手和那晚不同,正老老實實長在鬼女的手腕上,也沒有獨屬于自己的好感度提示條,看上去與任何一只普普通通的手沒什么兩樣。
“唔,這樣。”秦非了然地點頭,“不夠的話,一會兒還有。”
“這臺車載電話是我們與外界聯絡的唯一途徑。”刀疤冷笑著道,望向秦非的眼神森然中帶著些許意味不明的審度,像是在打量著一只已經落入陷阱、隨時都可以任由他處置的獵物。
蕭霄的呼吸都忍不住跟著急促了起來。腳好重啊,像是被人綁了十個沙袋一樣。
突然出現的鬼嬰依舊只有秦非一個能夠看見,其他人一進入義莊,便趕忙向那兩個躺在地上的玩家走了過去。他的神色松動了些許,點點頭:“沒別的事的話,就先回去吧。”就在秦非望著對面那人時,祂也正望著秦非。
“反正我就是你,我就是你的內心!是你的另一重身份!是你靈魂深處最真實的映射!給我記清楚了!”
他的臉色脹紅,嗓音中發出破風箱一般嗬嗬的雜音。鬼火是9號。
可告解廳外的兩人卻宛若見了鬼,眼睛瞪得像鵝蛋,脊背浮起一陣惡寒。他怔怔站在原地,不知是覺得發生的事太過出乎意料,還是他早已料到結局會是如此,并再也不愿抱有其他的期望。他大跨步行至導游身前。
至少今天,在這里。那個打扮奇怪的叫蝴蝶的玩家,是絕對逮不到他了。【采用游戲的方式召喚。】
因此看到秦非他們能回來,他還挺高興的。
四人剛一踏入中心城的區域,一個人影便從旁邊竄了出來,直直攔在他們身前。大爺一聽卻蹦噠得更歡了:“什么?這里死過人?”鬼嬰沒有皮膚包裹的身軀像極了一條光溜溜的鼻涕蟲,在秦非身上蠕動時的觸感更是百分百還原了鼻涕蟲帶來的體驗。
外面的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屋里沒有點燈,本就微弱的光線像是被什么東西隔絕在了樓外似的。
幼兒園里雖然有很多兒童游樂設施,但為了配合孩子的身形,所有設施都很小,也沒什么可容人藏身的地方。“沒什么呀。”秦非笑意柔和,十分自然地略過了這個話題,“你喊我干嘛?”
緊接著,她以一種近乎同歸于盡的決絕姿態,用盡自己全身的力量,猛地將刀疤推到了祭臺下!在污染源的影響下,死去的村民們既沒有腐爛也沒有尸化,反倒仍舊以為自己還活著。
“我是不是可以合理懷疑,修女自己也只會背這一句話。”
那些原本應該是桌椅和布告臺位置,此刻變成了一個又一個小小的肉質凸起,如同一個個瘤子。
隨即三人就在祠堂里玩命似的跑起酷來。
有人噗嗤笑出聲來。這個店里究竟賣些什么玩意啊……
屋內,兩人的臉色都難看起來。
少年小心翼翼地看著華奇偉,有些討好地開口:“我和你不是可以一起嗎?我們一起去……”
“之前我們已經知道,圣母掛墜中的液體數量,與玩家是否會異化是息息相關的。”“宴終——”
秦非總覺得,等到自己一行人返回義莊時,那幾人估計還留在那里。他現在覺得,自己和秦非就好像兩頭披著狼皮的羊,正瑟瑟發抖地呆在狼群的老窩中。一旦露出破綻,馬上就會被撕成碎片。
蕭霄孫守義齊齊退后兩步。而這一次,他沒有這份好運了。
但,油鍋里的那顆頭,顯然屬于玩家。
作者感言
秦非反應迅速,原地后退了一大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