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這電光石火的轉瞬之間,局勢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在這一刻,徐陽舒心底突然難以自抑地涌起一個念頭:他無比確切地斷定,這個正在對他示好的人一定不含任何其他目的,純純是因為發自心底的溫柔與善良。
他向后半步,大半個身子都靠在了棺材壁上:“老子不去了!”千里之堤,不能潰于蟻穴。唯有腳下的路,綿延向前。
之后的十幾天里,無論他遇見怎樣困難的情境,都必定有機會從中找出一條生路來。青年神色依舊如常,姿態溫和語氣平靜,似乎并不是在講述自己剛剛死里逃生的經歷,而是在學校的講臺上教書似的。這是一種非常奇妙的體驗,秦非覺得自己的身體就像是為什么東西拆碎,又重新組裝了一遍。
秦非在兩次直播中被各路妖魔鬼怪追著跑,很了解那種體力被抽盡、生命值和san值都快要跌破臨界點時,靠藥劑強行補充所帶來的惡心感。
而正在努力撬迷宮墻角的秦非也遇到了一點困難。“不對吧,副本開啟時系統沒提過這茬呀。”
但那幾個人偏偏像是著了魔似的想出去,這并不符合人在這樣場景下正常的行為邏輯。在極為不科學的電機和藥物治療之下,蘭姆不斷分裂出新的人格。
此后許多年,守陰村的一切就真的在徐家銷聲匿跡了,那間放著舊書的儲藏室也被徐爺爺鎖了起來。卻儼然是將這突如其來的一出算在了凌娜頭上。或許是秦非的招呼打得太過突然。
會是他嗎?他背對著門,和其他人說著話,完全沒有留意到身后。
“真不知道該說這個玩家幸運還是倒霉。”“我想問問你。”青年慢條斯理地勾起唇角,“為什么別人的掛墜,或快或慢,都會被慢慢填滿。”
“你的武力值在這個副本中絕對數一數二。”但……
“怎么了?”有人問那玩家。“用先輩煉尸,鎮壓亂葬崗中的新死之人,村民們妄想用這種手段茍且渡日。”見秦非似乎并不打算主動說明, 他便也語焉不詳地糊弄了起來:“哎呀,反正就是有事……對了!他還有東西讓我交給你們。”
那些現在在外面摸黑走動的人,肯定是有非做不可的事。
說那是一只手,就真的只是一只手。蒼白色的,泛著點灰, 像是人類的指骨。
自此,他將自己全部的自由都葬送在了那座宏偉而圣潔的教堂。
她扶著墻壁,動作遲緩地站了起來,臉上露出一種欣喜若狂的表情,接著十分突兀地裂開嘴哈哈大笑。秦非不動聲色地瞇了瞇眼,幾乎在瞬息之間便確定了一件事。
不少玩家正在路口踟躕,猶豫著該朝哪個方向走。“然后呢?”談永急迫地問道。林業又是搖頭:“沒。”
這老頭看起來倔強固執又不好說話,勸也勸不住,還不如隨他去。這里溫度很低, 每一寸陰影中都滲出森然之意。
玩家們這才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 手忙腳亂地打開了屬性面板。一切都發生得太突然了。
沒有血色的嘴唇已經被咬破,沁出血來。“謝謝媽媽。”秦非笑得陽光燦爛。
明明在大巴上時他還曾與談永一行人為伍,如今看向對方的目光卻滿是嫌惡與輕視。無非就是,玩家們繼續在副本內毫無頭緒地四處游走,像是無頭蒼蠅般橫沖直撞。“我等你很久了,我親愛的孩子。”
假如有一樣東西, 一直在幫助“祂”監視著迷宮中的一切。
但四周卻不時有腳步響起,步履匆忙而慌亂,秦非連人從哪個方向來都沒有看清,那些腳步聲便很快又消失在了霧中。秦非點了點頭:“回廊面積這么大,遇到像今天早晨那樣的事情時,會很頭痛吧?”
“我有個事,想拜托你幫一下忙。”
現在這么多玩家組著隊跑來幼兒園,想必是里面有什么足夠吸引到他們的東西。“既然是對抗賽,紅方的任務是找出藏在社區里的鬼,那白方的任務會不會就是保護社區里的鬼?”林業給出了推斷。
他就算要當也該是當新手爸爸吧!
都是些什么鬼東西啊!!!心之迷宮的入口就在地牢里,這兩個場景是連貫的,因此迷宮中同樣苔蘚遍布這件事完全順理成章,實在很難引起人的注意。就連之前神父剛見到他第一面時,也是這樣。
這樣想來,這些水果看起來倒還真挺不錯的……就是不知道會不會毒死人。車窗外,那種“砰砰”的撞擊聲仍在有規律地響起,眾人循著聲音望向車窗。
以程松下過這么多場副本的經驗來看。這個藏在義莊中、甚至可以說是藏在玩家們眼皮子底下的線索,一定不會是無關緊要的邊角料信息。“你剛才說過的,大巴上的規則提示。”秦非向孫守義微笑頷首。
“真的是絕了,第一次看到撒旦吃癟的樣子。”青年憋著一口氣,不知第幾次躲過迎面破風而來的利爪。
光幕正中,兩個渾身血污遍布的身影仍踉踉蹌蹌的奔跑著。秦非一邊走,一邊觀察著整座祠堂的環境。“其他那些人也一樣。”
作者感言
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