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們被搬運上了祭臺,棺材豎著放在臺子中央,玩家們就那樣站在棺材里,與臺下的村民們相視而立。
這樣一來,就算是上帝下凡降落在他面前,都沒法指責(zé)他是在交頭接耳了。
輕輕的腳步聲在門口響起。圣嬰們?nèi)齼蓛?地在活動區(qū)中打著轉(zhuǎn),不時有人上前同其他人搭訕,對話卻都沒能持續(xù)多久。一下、接著一下,越來越大的力道撞擊著華奇?zhèn)ニ诘墓撞摹?/p>
在此之前的所有玩家,表里人格都從未同時出現(xiàn)過,表人格與里人格是對手、是敵人,若其中一個存在,則另一個必定消解。
他忽然覺得。要想離開里世界,就必須要有圣嬰犧牲加之跑得太快,汗液順著他的額角一滴一滴滑落,一張臉就像是被水沖刷過的鹽堿地,如今整個人灰頭土臉,看起來又臟又凄慘,簡直不成樣子。
這種感覺就像是一個人在做夢,即使做夢時身處的環(huán)境與現(xiàn)實一模一樣,但只要是在夢境中,依舊總會有種與周遭格格不入的感覺。0039號直播間的實時在線人數(shù)就像一波又一波浪潮,不斷上升、下降、再上升。也更好忽悠。
要不是顧及著隊友的自尊心,真想一腳把他踢開。手迅速抽離,見秦非不咳了,手懸停在半空中愣了幾秒,然后慢慢放了下來,落在秦非的背上。
這次輪到蕭霄臉上冒出問號:“?”
比起前天祠堂里的那扇, 眼前這扇門的顏色更深,正面看去分明只是一扇再普通不過的木門,可背后卻宛若用鮮血涂就, 經(jīng)過經(jīng)年累月的無人問津后,化作一團(tuán)令人作嘔的黑紅色。這并不像是對待什么“圣嬰”之流應(yīng)該有的態(tài)度。他抬手摸索著下巴,饒有興味地做了個決定:“我要回去,再帶一點新的刑具過來。”
“還好玩家不能看直播。”蕭霄感嘆。片刻后,它在棺材中上下舞動起來。在意識徹底消失的前一秒,3號只聽見一道嗓音溫和的男聲十分輕松地說道。
秦非心里忽然咯噔了一下。三途:“……”蕭霄頓時擔(dān)憂起秦非的處境, 著急忙慌地離開囚室,沖進(jìn)了迷宮游廊里。
“反正就是……應(yīng)該是沒見過吧?”
干枯如柴的手指來到眼眶邊,下一秒,手指的主人猛然用力,竟然就那樣一點點、生生將指尖嵌了進(jìn)去。他將盒子放回了原位,然后伸手拉了拉床單,用垂落的蕾絲邊緣將盒子掩蓋住。他可不是什么真正心思單純的7歲小孩。不會被神父用幾顆快要融化的糖果和夾子音就給騙到。
看見蕭霄一臉羞慚地低下頭去,秦非笑了笑,將酒瓶歸回原位。一記拳頭砸在了他的臉上。鬼嬰搖頭晃腦地從領(lǐng)域里爬了出來。
蘭姆的哥哥姐姐們這樣念叨著,轉(zhuǎn)身走了,完全沒有要等他一下的意思。秦非抿唇輕笑:“哨子不在這個沙坑里。”但是,死在尋找污染源的路上。
然而,就在下一秒,眼前的場景驟然驚變。程松沉著臉?biāo)浪蓝⒅栋蹋瑥乃o鎖得能夾死蒼蠅的眉頭來看,剛才發(fā)生的那一幕肯定已經(jīng)被這二人收入眼底了。——而下一瞬。
可那場直播過后,就再也沒有人見過黑羽的會長和他的搭檔了。他就像是觸電一樣,將手縮回了黑暗里。
這問題我很難答。但那些人并不一定會聽他的。三聲輕響。
秦非盯著屬性面板上的字, 神情晦暗莫名。副本結(jié)束了,蕭霄臉上那種像是被圈養(yǎng)的小豬一樣呆呆傻傻的神色終于散去:“你終于出來了!”“對對對,秦大佬真的不是故意弄死那個人的!他剛才都和我說了,他有別的事要去做。”
強(qiáng)大如我竟然也有被打敗的一天。【恭喜12號圣嬰獲得:4積分!當(dāng)前積分:14分!】秦非若有所思。
隨即,在宋天驚恐的注視下,他原本無比鮮活的身體開始慢慢變扁、變薄,薄得像一張紙一樣。嘖,好煩。
再然后的動作甚至并非秦非主觀進(jìn)行,完全像是經(jīng)歷了一個過場動畫,而后眼珠就那么完完整整地出現(xiàn)在他的手上了。凌娜愕然上前。
它的軀殼上沒有皮膚,猩紅色的肌肉被淡黃的油脂包裹著,就像一個剛被活剝下一層皮的幼小嬰孩。回話的是那個剛才因為嗓音過于尖銳而被揍了的男人:“過一會兒指引NPC就會來的,你還是先趕快坐下,免得違反了規(guī)則!”
秦非:!然而——“砰”的一聲!
實在是有點……辣眼睛。柜子外面,鬼火異乎尋常地尷尬。
奈何棺材里光線太暗,分辨字跡這種高精度的工作委實難以完成。
他頓了頓,道:“我建議你們?nèi)ゴ鍠|。”與干凈到一塵不染的客廳相比,廚房里的油污顯得稍微重了一些,臺面柜門,油煙機(jī)上都附著著一層黃色的黏漬物。
“可不是有本事嗎?看這張小臉多清秀,嘿嘿,是我也愿意聽他的話……”
當(dāng)然,他們并不是同情玩家們,僅僅只是為變得愈加刺激的劇情而歡欣雀躍罷了。時間像是一塊粘稠的膠質(zhì)物,在這一刻被拉扯成無限長。二樓的面積比一樓要小不少。
逃不掉了吧……
作者感言
比起一路走來的其他七間囚房,這里的血腥味似乎稍微淡了一點,環(huán)境相對也比較干凈,像是有人刻意打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