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 秦非和蕭霄都說不出話來。在10號跑到他們身前時,鬼火幾乎用盡了全身所有的力氣對他說道。后排狹窄的座位擠不下兩條長腿,秦非將腿屈起,身體向后倚靠,仿佛在自己家客廳的沙發(fā)上一樣閑散,他彎了彎唇角,溫和的臉上勾勒出一絲微不可查的惡意:“動動你的小腦筋想一想,想知道車往哪里開,最快的方法是什么?”
怎么會有人隨身帶這種東西啊??秦非在某個岔路口前,曾經(jīng)將一只原本打算往左的老鼠踹向右邊,那老鼠在地上打了個滾,撞上墻壁被反彈回來后,跌跌撞撞地向右邊跑去,絲毫沒有要回來的意思。那是一聲慘叫,撕心裂肺,自不遠(yuǎn)處的墓碑后方響起。
雖然對方只是一只手, 完全沒地方長嘴和聲帶, 但不知為何,秦非竟然覺得鬼手, 似乎可能也許是…冷笑了一下。不同的NPC或許有著不同的性格,有兇殘暴虐不近人情的,也有相對溫和好脾氣的。
那個老爺子家里的水果是旅社給守陰村村民們送的禮物,看果子的新鮮程度,十有八九就是和玩家們乘一趟車過來的,吃不壞人,分享給徐陽舒也不會有什么問題。
……那要搜到什么時候?大家直接一起等死算了!
頭頂?shù)哪举|(zhì)橫梁早已風(fēng)化斑駁,過道一側(cè)的門板都已老舊掉漆,上面遍布著細(xì)長的道狀裂口,很像是被什么東西抓撓過的痕跡。這npc雖然說不好是哪國人,但看樣子應(yīng)該是本土人士——大概也能吃這一套吧?
地板和墻面老舊斑駁,卻還算得上干凈,桌椅、書柜和床分別擺放在屋內(nèi)的各個角落, 窗臺邊甚至還擺著一盆不知名的綠植,正努力舒張葉片, 吸收著窗外那并不燦爛的陽光。
可真是禽獸不如啊。那時她是新死的少女,由于心中有掛礙,魂魄遲遲未散,一路追隨在弟弟身邊,卻沒成想在死后還要親眼見到幼弟死無全尸的凄慘模樣。
嘶……村長的年紀(jì)已經(jīng)不輕了,須發(fā)皆白,一身暗灰色的袍子拖地,他半仰著頭,雙目定定直視著半空中的某個點,口中念念有辭。“怎么回事,鬼女殺人不是在這個場景啊。”
0號在放風(fēng)剛開始的時候遇到過一個人。特么的一看就很不正常啊!!
“剛才有人追我,我一不小心就跑到這里來了,后面我和你一起走吧?”
他伸手,將床上那具尸體的臉從血中翻了過來,探了探他的鼻息,又探了探他脖頸和手腕處的脈搏。很快,兩個人身后的追兵就由四只變成了八只、又由八只變成了不計其數(shù)。“不怎么帥氣。”秦非評價道。
“哥,你被人盯上了!”從蕭霄在調(diào)度中心按下按鈕的那一刻起,秦非與蕭霄的身周便涌起了熟悉的白霧。
原來0號這么突兀地搭話,就是想要攻擊他。規(guī)則只說了,不許“交頭接耳”。
他的聲線古怪又飄忽不定,為這逼仄的小空間浸染上了一層令人不寒而栗的氣氛。王明明家住在四樓,秦非向著不遠(yuǎn)處的電梯走去。
而直播間的畫面隨著秦非和鬼女有關(guān)于“祂”的話題終結(jié),也終于逐漸恢復(fù)了清晰。
村祭還沒開始,他們不可能以如今這副模樣出現(xiàn)在守陰村的村民們的面前。
只有尸體才能留在廂房。三只尸鬼將秦非團(tuán)團(tuán)圍住,更多的尸鬼自遠(yuǎn)處或不遠(yuǎn)處涌來。但所謂“天賦就是攻略npc”這一推論,不可能成立。
“我猜,珠子里液體的多少,和玩家們在副本中的所作所為有著緊密的關(guān)聯(lián)。”秦非慢悠悠地開口。秦非隨口回答:“沒什么用。”這個問題的答案秦非早就猜得八九不離十了,但他還是問了一遍。
那只手掀開簾幕,向前,再向前。
而之后給6號幫忙,則是因為他異想天開,覺得他們反正也要失敗,他還不如干脆反水投靠6號。
E級游戲大廳徹底炸開了鍋。
“眼睛!眼睛!”
“是害羞了嗎?還是因為自己正在準(zhǔn)備坑他而內(nèi)疚啊?”如果直接動手,萬一等他們進(jìn)入里世界后,又出什么意外可怎么辦?
“對啊對啊,你看那兩個NPC的眼神,都要吃人了吧。”秦非對黛拉修女在往期副本中的表現(xiàn)一無所知。
秦非走到那抬棺材旁邊,伸手探向棺蓋。林業(yè)身旁,那片小小的墳包旁邊,已經(jīng)一次性圍攏了五六個尸鬼,鬼怪們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形成一個圈,將他緊緊圍在中間。樹葉,泥土枯枝,天空。
騙取信任第三點,暴露弱點。他們還能說話,還有思想,還知道自己是誰。“先試著往外走走看吧。”三途嘆息道。
村長早已準(zhǔn)備好了一整套說辭,用來勸說這些即將羊入虎口還不自知的、愚蠢的祭品們。這讓他的良心非常不安。借著書架的掩飾,秦非偷偷觀察起這間面積不足十五平米的辦公室。
也就是說,那人從今天早晨起,無論是早餐、早晨玩家之間聚集時的交談、還是秦非下午回來以后,從始至終都沒有再露過面。祭祀是有著嚴(yán)格的時間限制的,每一個步驟,都要踩在相對應(yīng)的時間點上。
可他們這么愛自己的兒子,卻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此刻眼前的站在他們眼前的,并不是真正的王明明。而且……
作者感言
直到他又走過了幾個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