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霄急速后撤, 壓抑的尖叫聲堵在嗓子眼里,上不去下不來。
濃郁的黑色從四面八方涌了過來,兩扇門自動合上,秦非抬起來頭,只來得及看到越來越小的門縫對面,那三人愕然無措的表情。半個人影也不見。
人倒霉起來喝涼水都會塞牙縫,形容的大約就是這種狀況。“哦哦!老婆怎么又猜出來了!”
鬼火。毫無疑問,現在的局面是每個人都不愿意看到的。
19號沒有想到,13號將任務完成得很好,反倒是3號——這一點并不難看出,除了秦非以外,其他幾名老玩家也都意識到了。他安靜地躺在棺材里,心跳、呼吸,身體的一切節奏如常,簡直像是一具會喘氣的尸體。
“如果順利,走完這一趟我就能把那家人應付過去,就算再不濟,到時候我從村子里逃跑,好歹也能遮掩一二,比直接從城里跑目標更小。”徐陽舒道。那頭,秦非已經和林業凌娜肩并著肩,在眾人的目送下走遠了。
那纖長如羽翼般的睫毛抬起,他漂亮的琥珀色瞳孔溫柔地注視著她。但鬼女接下去所說的,卻顯然將這個結論給推翻了。
他開口,嗓音也那樣清澈動聽:“您好,我是來辦理新人身份登記的。”早晨離開時秦非走的是另一個方向,沒有從這里經過,直到此刻他才發覺,這里似乎是個幼兒園。神父一秒也不敢在這里多呆了,扭著屁股,身形一閃:“我走了,沒什么要緊事的話不要來找我……”
那豈不是意味著,祂對自己的來意心知肚明?
青年一語道破周遭異狀。人和人真是不能比,他和秦大佬明明都是人,長了一個頭一顆腦子,怎么兩個人的智商差距就能這么大?
只要殺光除了自己以外的剩余23個人,勝利便近在眼前。那秦非覺得,這些尸體多半是會做出一些不符合尸體本該具有的特征的事情來。霧氣遮擋視線,隱隱綽綽間,秦非意識到自己正站在徐家祖宅的院門前,背后是寂靜的村道,身前則是一棟對他而言已經不算陌生的小樓。
“終于落網了……我期待已久的獵物們。”
“既然這樣的話。”這種情況下,拿著紙條的秦非不念一遍好像都有點說不過去了。19號的神色十分冷靜:“剛才晚餐結束以后,我看見6號又在和5號他們聊著什么,眼神還不停地往各個房間瞟。”
幾下動作后,磚縫中有細碎的砂石滾落下來,那磚頭竟然真的被他撬動了。有小朋友?
那人剛剛說的應該不是瞎話。這一次神父要摸的是臉。“到了。”
玩家與玩家之間看起來絲毫沒有關聯,NPC總是出現得隨意、而消失得更隨意,表里世界翻轉時光怪陸離得如同一場夢。蕭霄在死到臨頭的前一秒都還在為這件事憂愁。
膽子也太大了吧,萬一一步踏錯,那可能就會徹底翻車了。血嗎?他肯定要死在這了!
三人于是急匆匆地向店外走去。“19號讓我來問問你。”“跑……”
過低的生命值使他的行動越來越遲緩,眩暈和壓迫不斷侵襲著秦非的感官。玩家們:???“……”
其他人沒有這么失控,可也同樣都面色慘敗,宛如失去神魂般癱坐在椅子上。
蕭霄臉上的迷茫更重了。
短短半分鐘時間,秦非已經看到了一個滿臉是血的尖叫小孩鬼和一個拄著拐杖的白頭發老太太鬼。走廊上一觸即發的危險空氣漸漸褪去,有玩家面容冷漠地關上門退回房間里。華奇偉的語氣很強硬,但色厲內荏的模樣所有人都能看出來。
綁定資格,秦非從來沒聽說過這個。除了祠堂,其他地方的推薦度都是十分平均的——0。孫守義驚疑不定的望著秦非:“……咱們還要去找楊柳枝嗎。”
上面有好幾樣他剛才都在村民家門口見到過。那人剛剛說的應該不是瞎話。
秦非微微頷首,站起身來:她呆呆地盯著玩家們看了一會兒,歪了歪腦袋,對著空氣奶聲奶氣地喊了聲:“我要來抓你們啦——”太難受了,那種濕滑軟膩的觸感……秦非真怕自己下一秒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一把將那鬼嬰從肩上揪下來丟出十米遠。
“臥槽!”蕭霄從原地一躍而起,三兩步躥至秦非身前。不過事已至此,人都已經來了,也不可能再退回去。可他們這么愛自己的兒子,卻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此刻眼前的站在他們眼前的,并不是真正的王明明。
“你們懷疑那個大爺就是彌羊??”
這棟樓每層十多個房間,前后共有兩道樓梯,上下從不擁擠,誰還會去管什么安全通道呢?……
他放棄弄明白這件事還不行嗎?
按照他上一次的經歷來看,玩家在進入紅色木門以后,應該會直接踏入守陰村過去的某個時間節點。沒有人將這當作什么了不起的大事。怎么樣?秦非眨眨眼睛。
作者感言
14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