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并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被人覬覦了的撒旦,正處在強烈的疑惑當中。原來那兒子死后,尸體擺在靈堂,夜里時黑白無常前來勾魂,這年輕人迷迷糊糊便跟著黑白無常走了。那人回頭望向村長,手指顫抖,指著秦非的脖子。
這種情況下,要想堅持十分鐘, 實在不算容易。沒想到,剛從村民老頭家死里逃生,這么快又在祠堂撞見鬼。鬼女漫不經(jīng)心的抬手,挑起鬢邊碎發(fā):“是我刻意屏蔽了他的聽覺。”
秦非的聲音壓的很低,和剛才他為自己辯駁時擲地有聲的敘述不同,他的嗓音像是從胸腔深處逼出,帶著依稀可聞的回響:
她本以為秦非也是擁有魅惑技能的玩家之一。但她沒有想到的是,離開副本以后,在中心城中,他竟然依舊可以和NPC打成一片。撒旦覺得自己快要鬼格分裂了。導游給出的規(guī)則中已經(jīng)說明,義莊對于玩家們來說,是一個類似于安全屋的存在,在san值過低或遇到鬼怪時,都可以靠回到義莊、躲進棺材來規(guī)避。
實在太不合常理,他上前檢查,這才發(fā)覺,棺中尸體不知何時,已然不翼而飛。
村長胡疑地望了他一眼。兩人的視線直直相撞。就像秦非之前所說的那樣,直播系統(tǒng)不會允許玩家們消極游戲。
否則,儀式就會失敗。
從E級升級到D級也不過只需要5000。
但起碼他不至于在原地打轉(zhuǎn)。
見蕭霄一臉抓心撓肺的模樣,秦非終于正了神色。
近了!又近了!可實際上,青年心中早已百轉(zhuǎn)千回,模擬出了無數(shù)種對話可能帶來的結果。
原本,在雙方信息都不透明的情況下,紅白兩陣營是站在同等地位上的。刀疤跟上來了。“你看你的衣服都破成什么樣了。”
三途則靠著瘋狂灌藥劑換回來的一丁點體力,趁亂用鞭子綁了6號。與此同時,她頭頂?shù)暮酶卸葪l數(shù)值正在飛一般瘋狂上漲。所以這一整天, 這個能嚇死人的鬼小孩一直呆在秦非身邊, 而秦非還能面不改色地和其他玩家說話、探索副本, 就好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樣?
眼下時間緊迫,秦非不清楚蝴蝶的人知不知道他們具體住在哪層樓、哪號房,但他們必須趁樓下的人上來之前先行離開。
他一愣,一種不太美妙的預感緩緩自心頭升起。“他摔向了桌腳,太陽穴磕在木頭尖上。”
苔蘚,就是祂的眼睛。
即使他們知道了,也不會把他交出去的。三途冷笑。口腔中的血腥味越來越濃,但林業(yè)已經(jīng)完全不在乎。
穿透厚重的石質(zhì)墻壁,落入眾人的耳中。“咯咯。”
……附在尸體上,他們就是活尸。
秦非與蕭霄對視一眼,眼中都有了答案。
直播大廳中喧嚷聲四起。秦非躺在刑床上,眼瞼微垂, 柔軟的睫毛投落一面陰影,令他看起來顯出一種叫人捉摸不透的幽深, 不自覺便能吸引他人全部的注意。一旁的蕭霄:“……”
他說這話時的神態(tài)過于平淡了,不見半分被戳穿心事的惱羞成怒,這令撒旦心中的不安又加深了一點。
——就比如炒肝店老板娘這種,看一眼就知道不太正常的。在制服們的注視中,三個身穿黑衣的修女緩步踏入了走廊。
她雙手抱臂站在床邊,眼神凌厲,眉心緊鎖。
秦非點頭:“當然。”撒旦:“……”他把告解廳的鑰匙塞進秦非手里,然后轉(zhuǎn)身向他的座位地下鉆。
下一秒死亡的陰影便將那人籠罩。“終于落網(wǎng)了……我期待已久的獵物們。”秦非緊緊盯著身前不遠處,那叢異乎尋常的苔蘚。
青年如沐春風般的氣質(zhì)終于還是打動了眼前的小怪物,鬼嬰肉球一般的面部蠕動著,良久,細聲細氣的聲響從他的嘴巴——也有可能是其他別的什么地方發(fā)出。這是真實存在的人臉嗎?他們?yōu)楹螏缀鯊奈聪肫疬^徐陽舒的名字,就像這個人根本不存在一樣?
他向秦非投去求助的目光。鬼火悚然一驚, 扭頭看去, 在看清來人的樣貌時狠狠松了口氣。
蕭霄:“……”這次直播前,他也難得一見地狠心揮霍了一次,換來了一條副本線索。蕭霄默默閉上了因疑惑而張開的嘴。
……
作者感言
但現(xiàn)在,秦非總覺得,里面發(fā)生了什么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