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意識到這一點后,秦非心中便冒出一個念頭。
蕭霄盯著面前的鼓眼泡小鬼看了一會兒, 想伸手, 指尖快要觸碰到它的臉時卻又慫了,訥訥地收回。“還有,還有一個人可以作為我的證人。”秦非與鬼女眸光交錯,視線緩緩下移,最終落在了她涂著鮮紅丹蔻的右手上。
蕭霄原本還信心滿滿,等著他的大佬隊友做出一個合理解釋打刀疤的臉,等半天就等來這樣一句話,驚詫得眼睛都瞪大了:“啊這,這這這……”
老人家滿心想著要留給有出息的后輩,后輩回來了,打的卻是這樣的主意。這些交叉的道路,沒有任何規則,沒有任何邏輯,如同一團被揉散后胡亂卷起的毛線,根本找不到頭。什么、什么東西、堵在他的嗓子里面了……他伸手想要去摳,但自然是徒勞,除了將脖子上的傷口越摳越大,沒有起到半點幫助作用。
13、17、19號三人正在氣頭上,他們站在了同一陣營。
這是秦非第三次來到地下室。他搖晃著腦袋,如癡如醉地呢喃:
苔蘚。……說是“說話”,其實主要是那個陌生男人單方面輸出。
大巴車的廣播里提到過,要“聽導游的話”。
雖然不像大爺反應那么劇烈,但同樣也都一臉懵,有個瘦瘦小小的雙馬尾女生在小聲地抽泣著。這一次,他果然看見了倒計時提示,隨著數字由一歸零,懸浮在半空中的計時器碎成了一顆顆粒子,消散在空氣中。他將那本最寶貴的書冊留在老宅,是希望今后某一日,有緣的子孫后代能夠再度踏足這片土地,將這門手藝撿起來。
雖然相處時間還不足五分鐘,但秦非已然下意識地職業病發作,從進房間的那一刻開始,他就默默分析起了鬼女的性格、心理和行為邏輯。
如果是那樣的話,這個副本,恐怕是不太好過了。“假如白方的任務是紅方的對立任務,他們不會露出這種表情。”草!
“噠、噠。”即使被馴蛇人收入竹簍,它依舊會時刻抖著信子,瞄準時機,一口咬住馴蛇人的命脈。
話音落,秦非微笑著開口:“不,你不能。”秦非甚至懷疑,就算他在地牢里當場切腹自盡,對于鳥嘴醫生來說,或許也就是“8號囚徒蘭姆的人格分裂對象消失了一個”。這座迷宮的結構和里世界的迷宮游廊非常相似,兩邊都是與天花板銜接的墻,人走在走廊里時,根本無法判斷自己所處位置周圍的結構是怎樣的。
手臂起伏的高度規律得像是一架機器。
可是,他們的時間就只剩下這么一點點,難道還要他們一間屋一間屋地去搜不成?金發男子惑然發問。還把鬼弄出腸胃炎來了???
一個平頭男性新玩家聞言連連點頭:“有的有的,看到了!上面寫著我是紅方陣營,要我去抓……鬼??”掛在屋角的時鐘滴答滴答地旋轉著,片刻過后,快要被擠到門上去的程松率先忍不住開了口:“老人家,你家門口掛著的——”反正本來人家就想弄死他了,再差的結果也不過就是死無全尸。
他寬松的襯衫經過一天一夜早已布滿褶皺,衣擺上沾滿污泥,甚至連他的臉上也沾染了零星的血痕,可這一切卻并沒有令他顯出任何不堪或是落魄。……也有膽子大的,反而拍手叫好,但更多人的關注點都在另一個地方:
蕭霄:“?”話音落下的瞬間,一塊巴掌大小的寫滿字的瑩白色光幕緩緩出現在秦非眼前。“你猜?”秦非給了一個似是而非的答案,似笑非笑地回望過去,“總之,我相信應該比你高。”
家家戶戶門前都擺上了燃燒著的紅色蠟燭,一支支蠟燭旁堆砌著成摞的紙錢。可是,這個副本顯然不是那種可以容人咸魚躺的副本。
“你又來了。”
秦非但笑不語。
——但這媽媽的含金量還有待商榷,因為家中除了蘭姆,還有另外四五個小孩。“反正就是不能和他搭話。”薛驚奇感覺到有人在打量他,便回望過去。
不如相信自己!再然后,雜亂慌張的腳步聲響起。對付起僵尸來雖然有些專業不對口,但僵尸多少也能夠和邪祟沾點邊,左側僵尸的動作變得極為緩慢,就像是被什么東西絆住了手腳,一舉一動都像是被慢放了十倍似的。
看崔冉的樣子,她應該是白方的吧?要不怎么能在平頭男說出紅方任務內容后,還維系著一臉淡定的表情呢?“太強了,真的太強了!這反應速度,還有誰??”秦非笑瞇瞇地擺了擺手:“別著急嘛。”
到底行還是不行,倒是給個準話啊。身下的皮質沙發柔軟,蕭霄大半個身子都陷了進去。在副本中奔波兩天的疲憊得到舒緩, 整個人從腳后跟到大腦都變得懶洋洋的。
再說。
那個寫著蘭姆姓名的小木牌仍被隨意丟棄在角落,秦非皺著眉頭走進去,在遍地的小玻璃瓶中撿起一個。
那種帶著金屬卡頓的機械聲,光是聽在耳中,都令人骨縫隱隱作痛。出于某種考量,秦非在敘述的過程中隱去了一部分事實。
騙取信任第一步,拋出誘餌。“我怎么會是騙子呢。”不說別的,就說最簡單的:點一根靈燭,湊到老板娘面前晃一晃,看看她的反應,這總可以吧?
雖然這傳言的真實性至今都沒有得到足夠數量的樣本進行作證,但就像是信玄學一樣,玩家們多多少少還是會受到此類觀點的影響。
作者感言
是那些蟲子在說話嗎?